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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有什麼啊,不就是烏雲而已?”
“不是!不是!你們再看一次,再認真看一看!”
“那那那——那是什麼!?”
“是烏鴉!烏鴉!成百上千的烏鴉!”
“怎,怎麼可能……烏鴉,烏鴉怎會這麼一大片地出現在帝都頭頂!”
“老鴰過,有災禍,老鴰過有災禍啊!”
“不,不好了!老五啊!咱家的狗今晚像是瘋了一樣!狂吠不停!整條街上的狗好像也都在狂吠不止!”
“快!快去稟報內史大人!道是今夜天有異象!這城內城外的鳥獸都好像瘋了一樣!”
“我的隼!我的隼!你們這群廢物!還不快去找我的隼!?我的十幾只隼哪!”
“看,看啊!這些個鳥獸都是往城西的方向聚集而去!城西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這這,究竟怎麼一回事啊!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哪!”
此時的城西,此時的縷齋,此時的君傾——
062 老鴰,屍血
此時的城西,成千老鴰壓於上空,有如瘋了一般的竄飛過長街短巷,撞掉路旁人家門前的風燈,風燈墜地,燭火霍地便燒了燈罩,忽然齊聲“啞——”的一聲,伴著瘋狂的狗吠聲,驚得孩童受嚇地哇哇大哭,也嚇得這城西人家紛紛吹燈拔蠟,不過頃刻,這本是燭火正盛時的城西竟黑如濃墨!
縱是小娃娃的啼哭聲都被大人惶恐不安地按下,就怕這啼哭聲會給自家招來災禍。
整個城西,唯有一處地方還有火光。
昏黃又微弱的火光。
在縷齋裡。
此時的縷齋,屍血滿地,死人的,老鴰的,混雜在一起,空氣裡只有血的腥味。
縷齋的地上是死人與老鴰屍血,縷齋的上空,則是數以千計的老鴰從上從側俯衝橫掠而來,帶著“啞”的喊叫聲,黯啞,淒厲,好似非要奪去什麼不可一般。
有箭矢從縷齋地上屋頂上朝這衝掠而來的老鴰急急射去,這箭矢的速度固然快過老鴰的速度,可弓畢竟要上箭,然這衝掠而來的老鴰卻是有上千,這一波寥寥十來支箭又如何敵得過這數量可怕的老鴰?
縱是手上有刀有劍,又如何?
有時候,敵不過便是敵不過,縱是再如何對抗,結果都不會變。
只聽老鴰那黯啞淒厲的喊叫聲之後,總有人臨死前“啊——”的一聲大叫聲隨著,令這個夜顯得愈加可怕。
地上老鴰的屍體愈來愈多,人的屍體不下二三十,跌俯在這小小的院子內,頭皆朝著同一個方向,顯然他們在一齊保護什麼似的,可終還是敵不過這多得可怕的老鴰,趴下了,喪了命。
他們頭朝向的地方一致,他們身上的致命傷,竟也一致。
皆是喉嚨被穿破而亡!
只見他們的咽喉處皆是一片血肉模糊,顯然是被利爪撓穿而亡,而這院子裡,除了老鴰,再無其他能將人的咽喉撓成這般模樣的生物!
可,一隻老鴰怎能殺得人?況且還是有身手的人。
然這的的確確是老鴰所做,可想而知,要想取得這樣一名身懷武功的人的性命,會是用多少隻老鴰的命來攻擊。
縷齋小小院子裡,老鴰的屍體已堆積得再看不見地面!
屍體、黑羽、血水,這小小的縷齋裡此時只有屍血之氣,陰森可怖得竟好似煉獄一般!
狗吠已停,唯有老鴰在嘶喊,聲聲黯啞淒厲,像是在迎接地上的一句句人屍前往地獄,也好似在為自己死去的同伴哀鳴,聞者,毛骨悚然。
縷齋裡已沒有能站著的人,或已死去,或已倒下,或已半跪在地再也無力站起。
唯一還站著的人,不屬於縷齋。
君傾站在縷齋院門頂上,從他出現開始,他便站在那兒,不曾移動過。
只見他一身黑如濃墨的錦袍,彷彿就是一個生在活在黑暗裡的人一般,唯有他衣襟上的那朵硃砂色的海棠花有著一星點的顏色,可此時的這朵海棠花看起來的卻給人一種腥紅之感,如血一般的顏色,腥紅得好似開在黃泉路上的石蒜,腥紅得可怕。
他就站在縷齋的院門頂上,未曾移動過,他的身上,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傷。
因為,根本就沒有刀劍箭矢能靠近得了他!
因為有那數百上千的老鴰以自身為護盾在護著他!
每一支想要奪他性命的箭矢射中的總是老鴰,每一柄朝他襲來的長劍刺中的仍是老鴰,縱是它們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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