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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只是乖乖地站在他身邊，小心地詢問：“那，那阿離可以給爹爹帶路嗎？阿離可以給爹爹當眼睛的。”

硃砂看著站在門檻外的這父子倆，看著冷漠的君傾與眼巴巴看著他的阿離，莫名地覺得心有些堵。

君傾沒有回答阿離小心翼翼的問題，他只是——

他只是向小傢伙伸出了自己的手而已。

小阿離看著君傾朝他伸來的手，先是怔怔，而後笑著抬起自己的手，握上了君傾那粗糙的大手，歡喜不已道：“阿離給爹爹帶路！阿離給爹爹帶路！”

不過是能握到自己爹爹的手而已，竟是能讓這個小小的娃娃這般開心，可見他有多稀罕他的爹爹，也可見平日裡他極少有機會能與他的爹

極少有機會能與他的爹爹這般親近。

小傢伙因為能牽到君傾的手給他帶路而開心，卻也未忘他的孃親，只見他邊握著君傾的手邊轉過身來對硃砂笑道：“孃親孃親！爹爹送阿離和孃親一起到小棠園去哦！孃親快來快來！”

硃砂並未即刻就邁開腳步，她覺著她此刻走上前會擾到這難得處在一起的父子倆，她不過是個外人，這時候走上去，豈非多餘？

“硃砂姑娘在想什麼呢？還不趕緊地走上去？”小白笑得懶洋洋地朝硃砂擺擺手，一副催她趕緊走別擱這兒礙眼的模樣，“沒瞧見我們小阿離在等著你走上去麼？”

硃砂無法，只能走上前，卻未走到小阿離身邊，而是停在了他身後。

後邊這個位置，才是適合她的，她並不是阿離真正的孃親，不宜走到他們父子倆身旁。

“孃親？”阿離不解地看著硃砂，他不明白硃砂為何要站在他身後而不是走到他身邊來。

硃砂不語。

硃砂本是想跟在君傾與阿離身後走即可，然她發現，君傾遲遲不走，阿離還在巴巴地看著她，且還朝她小心翼翼地伸著手。

硃砂微微擰了擰眉，隨後抬腳跨出了門檻，站在阿離身邊，同時握住了他朝她身伸來的小手。

小傢伙立刻將她的手抓得緊緊的，“爹爹爹爹，孃親也在一起了哦！”

“嗯。”君傾又是淡淡應了一聲，伸過另一隻手將蓋在阿離腦袋上的衣袍往下拉了拉後這才抬腳離開，走時不忘對小白道，“小白，替我把蘇姑娘請到小棠園一趟。”

“行行行，知道了。”小白又是笑著擺擺手，催他們趕緊離開，“趕緊走趕緊走，別擱這兒礙我眼，我要再加二十盒甜糕。”

跟著這父子倆走到院子裡的硃砂發現，這院子裡，遍目可見的海棠樹，青綠的果子垂在枝頭下，一簇又一簇。

而這兒的海棠樹，比小棠園裡的海棠樹要多得多，多得院子裡只留出了一條窄窄的小道來供人行走而已。

棠園與小棠園，以及他衣襟上的海棠花……

硃砂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君傾一眼，竟是這般喜愛海棠花？

君傾走了，那一直跟著他的小黑貓卻沒有隨他一齊離開，而是跑到了小白腳邊，用腦袋蹭著他的腿。

小白用鞋尖撓著小黑的肚腹，看著院中的海棠樹，慢悠悠道：“小黑哪，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覺得他們可真是奇怪哪？父子倆都放著好好的小緋城不選，偏都選一個不討人喜歡且還不喜歡他們父子倆，想不通，想不通哪！”

“喵——”

“你也想不通？”小白挑挑眉，用腳背勾起小黑，將它拋了拋，“我都想不通的事情，你會想得通？別這麼看得起自己啊。”

“喵……”

“得得得，不和你玩兒了，我要去找小緋城了。”小白用腳背將小黑拋起數回後將它別到了一旁，站起身邊往外走邊嘆氣道，“誰讓我是個當爹的命喲，兒子喜歡的，我當爹的就算反對也沒用哪，真是傷我的心哪！”

“喵？”小黑蹲在桌子邊，歪著腦袋看著不緊不慢往院外走去的小白，似乎不明白小白究竟在說什麼的模樣。

只是，永沒有人瞧得見，那總是笑吟吟好似從不會悲傷難過的小白，此時走在滿院的海棠樹之中，他那雙總是笑得迷人的桃花眼裡，有著誰也沒見過的沉重。

“時日不多了啊……”

*

硃砂心中想著方才小白說的事情以及安北侯府裡的事情，想問上一問，卻不知當如何開口詢問才是好，因為這由棠園到小棠園的一路，都是小阿離在說話，卻又不是在與她說。

他是在與他的爹爹說話，因為他在為他的爹爹帶路，給他的爹爹提醒著前邊的路是和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