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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真如傳言中那般十惡不赦,可她還是相信,他不會無緣無故地取一個人性命。
她並未阻止君松,雖然她不知君傾為何要這般做,但她知,他必有他這般做的原因。
硃砂在看著君傾,看著他沒有似乎沒有任何情感的眼眸。
君松已從懷裡取出了一把匕首。
“丞,丞相大人……饒,饒命!”看著就要走到自己面前來的面無表情的君松,那名嬤嬤這才猛地回過身來,渾身抖得像篩糠,頻頻朝君傾磕頭,“丞相大人饒命!”
沈葭則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依舊蹲在地上只顧著吃。
君松應完話後即刻轉身朝那被嚇得面上血色全無根本就還未反應過來的嬤嬤走去。
只要是君傾的吩咐,就算是人命,他也能將其像螻蟻一般輕易捏死。
“是,大人。”此時的君松與方才在車馬場時會偷笑的他完全不一樣,就像此時的君傾與在相府裡的君傾並不相同一樣,此時的君傾像是一個血液沒有丁點溫度的人,君松亦如此。
“本相一直站在這兒,嬤嬤難道如本相一般瞎了看不見麼?”君傾走到硃砂身邊後才停下腳步,根本就未“看”那跪在地上的嬤嬤一眼,只冷冷道,“既是如此,嬤嬤要這雙眼睛還有何用?君松,替本相將她的眼睛剜了吧。”
只聽噗通一聲,這嬤嬤即刻雙膝跪地,緊著又重重地磕了一記響頭,聲音顫抖地急急道:“老奴見過丞相大人!”
而且還是個誰人也不敢得罪的男人!
這位嬤嬤此刻才發現這冷宮裡不止來了個女人,竟還來了個男人。
就在這時,君傾從牆陰下走了出來,慢慢朝硃砂走去。
硃砂的目光落在了這位嬤嬤身上,這位嬤嬤也正在看她,滿面震驚。
不過會有哪位娘娘的貼身嬤嬤會親自來到這冷宮給住在這裡永不會再翻身的廢妃送飯菜?
只見這嬤嬤身穿一件淺褐色繡暗花的錦衣,頭上簪著一支青玉簪子,看著裝打扮並非這宮裡的尋常嬤嬤,而當是哪位娘娘身邊的貼身嬤嬤才是。
送飯菜來的是一名年紀約莫四十的嬤嬤,她就站在沈葭面前,本是面無表情地看著狼吞虎嚥的沈葭,現下是一臉震驚地看著出現在這冷宮裡的硃砂與那嘶喊不止的敏貴妃,她並未看見站在牆陰下的君傾。
住到這冷宮來的人,又會有誰不瘋?
她是真的瘋了,若不是瘋子,她又怎會這般。
她的嘴明明就裝不下這麼多東西,只見她捂著嘴使勁將嘴裡的東西往下嚥的時候還有青菜和米飯從她捂在嘴上的手指指縫裡跑出來,可就算如此,她還是不捨將嘴裡的飯菜吐出來,更不捨將手上裝著米飯的碗放下來。
沈葭正蹲在滿是荒草的院子裡,蹲在一隻食盒面前,一手捧著一碗米飯,一手拿著筷子飛快地從食盒裡夾出炒得焦黃的菜大口大口地往嘴裡塞,塞得整張嘴裝不下了,她才用拿著筷子的手用力捂住嘴巴,將嘴裡的東西使勁往下嚥。
她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而君傾正好站在牆陰下,她看不清他的臉,更看不清他的眼睛。
硃砂轉頭看向陪她到得這冷宮後一直站在她身邊不遠處的君傾。
可能嗎?
莫非她的從前和這敏貴妃有關?
莫非是從前的她?
方瑞,是誰?為何會把她錯認成這個名叫方瑞的人?
硃砂看著嶽敏兒,眼神愈來愈冷。
抬起頭,她那雙滿是怨恨的眼睛更加腥紅,紅得彷彿要滴下血來,然她就算站不起身來,也還是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來嘶喊:“還我的兒子!還我的兒子,我的兒子!”
這一次,硃砂手上力道比先前稍重了些微,嶽敏兒咚的一聲直接撞到了她身後的老樹樹幹上,撞得她無力地跌坐在地,本就沒有多少氣力的身子再也爬不起來,唯能抬起頭而已。
然她依舊碰也碰不到硃砂,依舊是硃砂毫不留情地將她拂倒在地。
只見跌坐在地的嶽敏兒下一瞬立刻爬起身,作勢又要朝硃砂撲來,嘴裡更是怨恨地嘶喊著:“方瑞你個賤人還我兒子!把我的兒子還給我!還給我!”
然她從未到過這冷宮,更從未見過這敏貴妃,她怎會將她視若仇人?
這冷宮只住著先帝的廢妃敏貴妃和沈葭兩人,沈葭她已見著,那眼前這個比沈葭還更似瘋婦一般的女人,便是敏貴妃嶽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