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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僅僅三千歲,而且我絕不會想到,我人生中第一次要求的人便是自己的父母,而且還是求他們不要殺我。可往往事實都是在意料之外。
“爹爹,不要,我不要去黎千山……爹爹,不要扔下慕瑜……我可以一輩子都躲在廚房,絕對不出來!爹爹不相信嗎?我也不會偷吃的,花不了爹爹多少銀子的!如果都不可以的話,我可以呆在馬廄也沒關係……”我趴在地上努力抓住我爹的褲腿,一邊把眼淚在衣角邊上揩乾淨,一邊極力用最快和最清晰的話語向他保證。
“賤種,我不是你爹!不要亂叫!來人,把她扔去黎千山!這算是我仁至義盡了,她是生是死就看天意。”
我之所以如今還記得那時的一字一句,並不是因為爹爹的表情或決絕的語氣,而是他轉身走的時候,一腳踩在了我的手上,真的很疼。
而我的親孃,那天晚上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我連求她的機會都沒有。
在經歷了這樣的事情後,如果我對這個世間仍存著幾分善意,那全然是因著那個人。
第四章 初遇
那時我被扔在黎千山的邊緣,月黑風高夜,令我這個之前三千年都是養尊處優的廢柴更加害怕。
那一夜,我用自己薄弱的靈力,點了一盞小小的燈陪伴在我身旁,最後靈力耗盡的我昏昏沉沉地睡著,連喜悲亦來不及細思。第二日,我試圖找下山的路,可是兜兜轉轉,除了從懸崖邊跳下去,我絲毫沒有找到第二個辦法。可想到那些人能夠送我上來,就一定有下去的辦法,我捨不得放棄。第三日,我那小身板終於開始抗議,於是我便施個小法術弄暈一條蛇。
因為靈力太弱,根本無法形成火把蛇肉烤熟,我只能剖開蛇肉把它生吃。那股腥到酸澀的味道,和沾滿在指甲邊縫上由紅變黑的骯髒蛇血,我如今還記得。
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日了,縈繞在黎千山中心的瘴氣似乎四散開來,我根本無處可逃。
也許是吸入了些許的瘴氣,我腦中思路越發不清晰,走著走著便倒下了。那之後,我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
就這樣,我偶爾昏迷偶爾清醒地躺著。有時清醒過來,睜眼便看到刺眼的陽光,心想又是新的一天開始了,既然是新的一天,我總要抱著希望,努力活下去。
又一次清醒,我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再不吃大概就要餓死了。於是我緊閉著氣關試圖把腿直起來,可是不足一刻,又無力地跌落。我閉上眼睛,堅定了會心神,默唸著一定要活下去。於是,我用盡力氣,咬緊牙關,抓起身旁一堆仍是綠色的樹葉,就塞進嘴裡。
頭頂樹葉的“簌簌”聲伴隨著我的咀嚼聲,嘴裡泥土與青葉不斷攪和著,我慢慢等到的,是黑夜。原來在地平線上的,除了朝陽,還有夕陽。
天上那輪圓月冷豔地俯視著我,今天大概是十五十六吧,八月還沒過。爹和娘大約會生一個小弟弟,然後大家都會祝賀爹和娘。爹和娘肯定不希望再有人提起我,這怎麼可能如他們的意?那些女人們喝茶吃瓜子的時候最喜歡說別人閒話,她們肯定會說起我的,畢竟爹爹之前是這麼寵愛我。那麼還是會有人記得我的。
可是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我都快要死了。娘說過死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我連幸災樂禍都幹不了。眼睛酸澀得有點難受,我想揉一揉,才發現我連手都伸不起來。
死了也好。我想。
突然,一陣清香覆面,我看著一襲素白的錦袍披在了衣衫襤褸的我的身上。
那個人很高,我只能看到他的下巴。終於,那人蹲了下來,把我抱起,他黑髮如鍛,彎腰的時候輕柔地拂在我臉上,像一根羽毛觸了一下我心尖上的露珠,輕微一碰都會不住地顫抖。太好了,我終於可以活下去了。對了,剛剛我覺得死了也好是違心的,我一點兒也不想死。
他招來一隻通體白色,眼睛卻赤紅的獸。然後,我被那隻獸嚇暈了。
再次醒來,便看到他背對我,坐在潭邊,因為坐得隨意,高大的背脊有些許彎曲地輕倚在他身旁的石塊,我竟覺得他好像從心裡透漏出無盡的疲憊無力。
我連忙打斷思路不再多想,起身向他拜謝:“多謝恩人,救了我一命。”我不知該如何行拜謝禮,急了起來便就是兩手平攤在地,把頭用力一磕。
“不必。救你,只是希望吾妻安好。”
他聲音似水潺潺,淡淡而安穩,卻聽得我心下咯噔:“那您妻子怎麼不在您身邊?”
“她已離我而去,估計已經不記得我了。我多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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