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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殘暴光芒,似猜透他們心意一般,左翼護胸回擋蕭無垢的雙腿,右翼急翻若扇,滿室勁風貫耳,將沈多情的掌力摧散殆盡。怪獸左翼在內,右翼在外,竟將蕭沈二人抱在了身前,蛇身倏地竄遊而出,纏緊二人的身子。
他們都覺一股巨大壓力傾扎而來,動彈不得,蕭無垢忽然瞥見怪獸左翼上的短箭,心頭一動,輕叫道:“沈兄,箭”
沈多情立時已知其意,大喝一聲,雙掌灼熱紅光猛漲數丈,獸翼懼燙,一陣劇烈撲騰,蕭無垢乘機撥出左翼上的短箭,疾竄而出,身在半空,忽見一支玄弓迎面飛來,忙伸手接住。
沈熹微叫道:“快射它”
沈多情全身俱被怪獸纏住,面色發紫,呼吸維艱。怪獸猩紅碧紫的一顆腦袋掙扎扭曲著,眼看就要破壁而出。
千鈞一髮之際。
蕭無垢曲指拉弓如滿月,玄弓鏗然鳴響,銳箭破空射出,彷佛海天低昂迴盪,閃過一道青白電光般穿透石壁,牢牢釘在蛇身的七寸,分毫不差。
隨著一聲淒厲長嚎,整個金越山都晃動了一下。
怪獸的整個腦袋滯留在凸顯石壁上,然後一寸寸淪陷,深嵌,直至虛無,湛青碧藍的幻麗雙翼迅速萎縮,慢慢化成了縷縷輕煙,滿室的黑煙瞬間飄散開去。
疾風捲雪般的肅殺之後,周遭忽然平靜如幽藍天幕的一片閒雲。
金越山下的三千士兵,這時已只剩下寥寥十餘人,而他們面對的卻是成千上萬的妖獸精怪,尚有無數的妖獸正從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湧來。
封拓熙的整個人除了一雙眼珠黑如點漆,其餘地方皆是一片褚紅,獸血人血混雜,層層聚集凝固全身,腥味深重得連他自己都欲嘔吐。
殷姿單膝跪在地上,氣喘如牛,瞪著前方密集如飛蝗般洶湧而來的妖獸,滿眼都是濃稠至化不開的絕望,弱不可聞地說了一聲,“這麼多怪物,就連老天也救不了我們。”
封拓熙持劍仰天一聲怒吼,緊閉雙目又一次撲了上去——力道卻如石沉大海,竟撲了個空。
他猛地睜開雙眼,只見四周的濃黑陰雲驀然流散開去,天地之間風清月明,星空朗朗,晚風輕柔舒緩。
若不是林間道旁橫隔的無數屍體,他幾乎要懷疑,剛才那血腥暴虐的一幕,到底有沒有發生過?
他呆了片刻,忽然明白過來:沈多情成功了隨後,整個人虛脫得平地倒了下去
沈熹微扶著蕭無垢,沈多情懷抱羨雲公主,四人步出密道,正看見一輪旭日東昇,整個山頭俱被絢爛的彤雲霞彩鍍上重重紅芒,萬縷金線透過雲層灑向人間。
三人劫後餘生,感慨得久久無言。
半晌,沈多情忽道:“奇怪,步輕塵明明說解藥都被毀了,步留仙是從哪裡得來的?”
沈熹微聞言也蹙起兩彎新月眉:“對啊,他又怎麼會肯將解藥給我呢?”
蕭無垢靜默一下,漆黑的眸中湧起莫名的憂傷,輕嘆:“留仙的心思,恐怕比師傅還要難測。他自幼懼怕師傅,想不到竟敢對他射出致命的一箭?”
三人重新陷入靜默。
沈多情忽然一陣後怕,倘若步留仙沒有射出那一箭,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命站在這裡?這個天下,又將會是怎麼樣的一番局面?
或許,這就是人生吧,永遠充滿了意外,充滿了無數的可能。而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命運究竟給你安排了什麼。
“這是什麼地方?”羨雲公主悠悠醒來,手指按住太陽穴,皺眉道,“為什麼我的頭這麼疼?”
蕭無垢回道:“這裡是金越山,公主殿下”
羨雲看了看三人,指著沈熹微道:“你,我認識,他們兩個是誰?”
她沒見過沈多情,蕭無垢經過封逸昀的易容術,儼然是個商販,難怪她不認識。
沈熹微經由邊關戰亂,又親歷生死邊緣,竟把往日爭強好勝的心氣斂去了大半,指著沈多情笑道:“他是我的哥哥,至於他——”
說著挽緊他的手臂,微微仰頭看定蕭無垢,雙目柔情似水,彷彿這十七年來,她的生命都是一根漫長的青藤,只有單調憂鬱的葉子,直到遇上他,才慢慢地開出一朵嬌豔的花,生動而圓滿。
“他是我未來的丈夫。”
蕭無垢聞言,心中狂喜,整個人恍若石雕般痴痴看著她。
羨雲錯愕片刻,忽然叫道:“啊,我記起來了,留仙呢?留仙在哪裡?”
沈熹微道:“不知道,他早就逃出來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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