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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啊”的驚叫,卻聽花木叢林中“撲撲”聲音四起,原本靜謐的林中冒出多個人頭倉促檢視動靜,其中一人目光被沈珍珠逮個正著,知道再無閃避之處,在她凜然目光下,疾行再躍入房中。
沈珍珠逼問道:“為何還不回潼關?”
風生衣朗聲答道:“回王妃,殿下命保護王妃,沒有命令,屬下不能回!”
沈珍珠冷笑道:“你這會兒倒是答得快,我早就該懷疑,你素來只唯殿下之命是從,哪有這麼容易就聽了我的話。”
風生衣低頭道:“屬下不敢。”
沈珍珠卻將臉一板,說道:“你老實告訴我,潼關現在如何,殿下到底如何?”
風生衣道:“屬下早已說過,殿下安然無恙。”
沈珍珠道:“你還在胡說。殿下早安排有人日日彙報我的狀況,怎會巴巴的再派你來?他答應過我讓你跟隨身邊,如今不守承諾,我也只得毀諾。”雙目凜凜直視風生衣,一字一頓的說道:“告訴我!”
風生衣被她望得垂下頭,仍是不肯說,但身子卻微微顫動。
沈珍珠看在眼裡,扭頭對素瓷道:“傳我之命,速備馬駕,我要親赴潼關。”素瓷臉刷都白了,風生衣已半跪於地,懇求道:“王妃身懷六甲,萬萬不可。”
沈珍珠橫眉掃袖道:“那你說,還是不說?”
風生衣沉默一會兒,方暗聲道:“屬下先求王妃莫要緊張,聽完屬下的話。”
沈珍珠深吸一口氣,一隻手重重捺在桌案的補品堆上,沉聲道:“好,我答應你。”
風生衣才道:“其實屬下回長安已有三日。殿下說,潼關怕是……守不住,要屬下回來照看王妃,一有不測,隨時保護王妃逃離長安。”
沈珍珠只覺全身力氣都要失掉,睜大眼睛,問道:“怎麼會?形勢不是一片大好嗎?潼關怎會守不住?”
風生衣道:“王妃恐怕有所不知。正因現今形勢極好,陛下聽信楊相之言,自六月以來,多次詔令哥舒元帥出潼關,收復陝郡和洛陽。殿下說,如今各地徵兵未到,唯有據險扼守,待叛軍失了耐性,乘機攻擊,方可不戰而屈人之兵。若現在便出擊,以潼關烏合之眾,對叛軍精兵,必敗無疑。只是朝廷逼戰的詔令一個接著一個,殿下和哥舒元帥只能拖得一時,不知何日會被迫出擊……”
潼關距長安城不過三百里路程,若潼關失守,長安將無險可拒,叛軍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地。
沈珍珠心呯呯亂跳 ,手去捂胸口,卻無論如何捂不住心頭的戰慄,素瓷一迭聲的喚“小姐,小姐,”彷彿聲音很遙遠,倒是風生衣的話還有些清晰:“王妃聽屬下把話說完——殿下安危,王妃勿庸操心,殿下身旁死士如雲,就算潼關被破,他們也能保護殿下順利迴歸長安。”見沈珍珠面色如臘,又大聲吼道:“王妃當前最要緊的,是為殿下愛惜自己!”
沈珍珠如夢初醒,緊緊盯著風生衣的眼,慢慢點頭,跌坐到椅上。眼瞅著面前補品補藥,縫製好的小孩衣衫,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不錯,風生衣說得不錯,李俶有這麼多的侍衛保護,有死士拼命護衛,再怎樣兇險,他也必能平安回來,回來看她,看他們的孩兒。更何況,潼關未必會失守,陛下英明,說不定會改變主意。
這樣想著,心頭的戰慄稍稍平復,素瓷彷彿放下心頭重擔,說道:“小姐再去躺下,千萬別急!”沈珍珠方恍惚著答應聲,突然腹中抽痛,皺起眉頭去撫腹部,卻覺那痛感一時緊一時松,剛開始還不十分痛,漸漸的痛感加深,不禁隨手捏住身畔素瓷手臂。素瓷吃痛,但她對生產之事一無所知,只驚疑害怕的俯身抱住沈珍珠,問道“怎麼了,怎麼了?”聽沈珍珠咬牙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怕是,要生了……”
翠浪萬回同過影
生產的過程如此艱苦。沈珍珠感覺自己已抽離一切外在,全身肌肉骨骼唯有痛,無邊無止的痛,一刻深似一刻的痛,素瓷拿著帕子不停的為她拭汗,面上全是焦灼,溼漉漉的帕子一塊接一塊擲到漆盤裡。幾名產婆流的汗並不比她少,氣喘吁吁的在耳邊喚著:“王妃,用勁,再用勁,第一胎比較辛苦,已經看到孩子的頭髮了!”
沈珍珠卻感覺身上的力氣快要使完,眼前灰濛濛一片,睜眼也好,閉眼也罷,世界總是一片漆黑,偶爾有幾點金星晃過,一時又出現李俶的面容,如玉如瓷,她伸臂胡亂向上抓去,撕心裂肺的叫道:“俶,俶,快來,救我,救我!”然而每一抓都是空,都是失落。
隔著屏風,太子妃和德寧郡主焦急的來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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