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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程元振已投靠張皇后,仍禁不住心中惋惜,程元振這樣的人材,似乎不該如此,可權勢誘人,許多事也難說。
張皇后令道:“你速去東宮傳話,道皇上病情危殆,令太子火速至紫宸殿。”
李輔國插言:“太子一向謹慎,若發覺有異,不肯來?——”眼角溜滑滑的在沈珍珠與張涵若身上穿梭。
張皇后冷笑,“程元振,你自然要捎帶提醒一句太子殿下,他的兩位妃子,可都在紫宸殿中翹首等待他。”
李輔國又道:“這可是將話挑明瞭,若他還是不肯來呢?”
張皇后又曲下身子,嘴角上挑,看看沈珍珠,又看看張涵若,“那便只能先奉上她們其中一位的頭顱了。李大人,你看,到時是先向哪個下手呢?”
李輔國面色微微一白,指向張涵若道:“自然是先從良娣開刀,至於太子妃嘛,身懷龍種,還是留著後手吧。”
張皇后哈哈長笑,“好,就這樣!”問:“紫宸殿中都預備好了?”
李輔國笑道:“萬無一失,只等太子一來——”做了個以刀砍下的手勢。
張皇后滿意的點頭,又問:“越王到了沒有?”
李輔國道:“已在路上,馬上就到了。”
張皇后不屑的“哼”道:“真是膽小怯懦,磨磨蹭蹭,這樣久還沒有至。”
李輔國賠笑,“這可不正好,待他登上帝位,天下大事都可但憑娘娘作主。”
張皇后想了想,覺得極對,道:“也罷,算我替他操心一番。帶她們二人到前殿去罷!”自有侍衛上前,半拖半拉將沈珍珠與張涵若帶出房間。
天際從龍自不歸
沈珍珠與張涵若被帶入紫宸內殿,隱隱見垂地帷幔掩映中,肅宗平躺在四方梨木龍蟠床榻上,太醫令躬身坐在榻前,想是正在為肅宗請脈。張皇后款款走近,問道:“皇上病情如何?”太醫令起身掀開帷幔走出來,不過四月的天氣,額頭汗水涔涔,揖禮後急急稟道:“微臣請娘娘懿旨,速宣太子與群臣覲見,陛下危在旦夕。”
張皇后眼角一掃,道:“你且退下。”立即有侍衛上前將太醫令拉下。太醫令驚恐掙扎,“你們,娘娘,你們這是做甚?”話未說完,後腦一沉,已被侍衛擊暈,拖將出去。
張皇后瞥著沈珍珠冷笑:“天意如此,今日真是箭在弦上,不能不發。”微一頜首,侍衛已上前將沈珍珠與張涵若皆拉入帷幔後,按坐於氈毯上。沈珍珠扭頭,此際她距肅宗床榻甚近,見肅宗平臥其間,一動不動,為帝王一生,終熬不過天命,現在也只能無聲無息的看著這場爭鬥。她四方觀察,見內殿角門外、屏風後,隱約透出內飛龍使青袍衣角,不知有多少人隱匿在這殿中,只等著李豫上門便可開殺戮。
沈珍珠身子瑟瑟發抖。她不信李豫對這場變亂沒有任何準備與籌劃,可她還是害怕。怕他真的上殿,可他若是不來,瞧張皇后的神色,必會拿張涵若開刀,至於自身安危,沈珍珠反倒不是十分害怕,她是殺手鐧,張皇后何等狡猾,不到必要時不會啟用。
腳步聲響,又有人入內殿,在帷幔後依稀看出是越王李係,張皇后冷屑的說道:“你可總算到了。”李係低聲而又驚惶的說:“母后,我擔心——”張皇后“呸”了聲,低聲咒罵李係,卻是長串長串不停的罵,沈珍珠也沒有心思去聽,下意識的奮力迸掙捆住手的繩索。
正心急如焚中,忽聽殿外傳來李豫清朗的聲音:“太子妃何在?”聲音沉穩篤定,惟沈珍珠方能聽出,有些微顫抖夾雜其中。她與張涵若同時一怔,不覺兩相對望,張涵若眸底盡是悲慼。
張皇后喜極,朝身旁侍從作個眼色。那侍從便出殿道:“太子妃娘娘正在殿內,殿下若要入殿,須解除佩劍,孤身進來。”
絕不能讓他進來!沈珍珠心緒狂亂,她身子笨重,雖然足下沒有被縛,但依然無力挪動半分,只能死力迸掙手上繩索,然那繩索任她如何施力,不過稍鬆動些許。沈珍珠瀕臨絕望了。她聽見殿外“嗆啷”一聲,正是李豫擲劍的聲音。
李豫目不斜視,大步踏入殿中。
張皇后嘴角笑意浮動,道:“豫兒,你真是情深意重。”
李豫冷哼:“少說廢話,太子妃在哪裡?”
張皇后微一撅嘴,內侍掀開帷幔,正露出沈珍珠的面容。
“快走!”沈珍珠在心中大喊,連連向李豫搖頭,焦急之情形諸於色。
“珍珠,”李豫長吞一口氣,一步步踏將過來,眸色幽深,沈珍珠的目光與他的目光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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