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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傷痛,他簡直是踉蹌著搶前兩步,雙臂緊緊一攏,由後將沈珍珠的身子緊緊摟住。
沈珍珠身子一僵,停住腳步。
她聽默延啜說道:“若天假我時日,我與李婼原本沒有夫妻之實。待移地建順利繼位後,我送她迴歸大唐,你與我——”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的話語中竟有種前所未有的哀傷和惶然,不該屬於天神般回紇可汗默延啜的哀傷與惶然,她有些不懂,有些迷惑,可是不知為什麼,她居然又落下淚來。兩年來,她極少落淚,可為何見過他,會這般的連連淚下?
有一滴淚落下,滴落在默延啜的手背,溫潤如她的心;他依舊緊緊摟著她,沒有放手,沒有移動分毫。
不知過了多久,她慢慢的轉過身,正對著他,她輕抬眉睫,彷彿有無限迷茫,彷彿問他,也在問自己:“一切,還來得及麼?”
默延啜眸中的痛楚轉瞬即逝,他平生第一次感到心不受控制的顫動。他無法開口說話,只能復又將她緊緊攬在懷中。
許久許久,他才喃喃的說了一句:“我多希望,還可以——”
注:本處部分參考《舊唐書·迴紇傳》、《磨延啜碑》和《九姓回鶻可汗碑》記載。回紇本身原由九個氏族組成。其一藥羅葛,是世襲回紇可汗家族的姓氏。二是胡咄葛。三是咄羅勿。四是貊歌息訖。五是阿勿嘀。六是葛薩。七是斛嗢素。八是藥勿葛。九是奚耶勿。
塵埃忽靜心悄然
一連數日數夜,默延啜皆閉門議事,不見任何人。沈珍珠留意觀察,見每隔數個時辰,必有一名回紇兵丁全身裝備齊整,往綠洲外行去,便知定是傳達默延啜意旨的。以此來看,默延啜正在加緊部署對付葉護,看這形勢,雖然默延啜口中不將葉護放在心上,其實十分看重和上心。
默延啜准許沈珍珠與程元振、陳周等人相互走訪談話,毫不受限制。這日三人共同商談,陳周顯然對李豫的蹤跡十分著急,連連催促程元振設法一起打聽。沈珍珠將那晚默延啜的話轉達給二人,程元振倒沒說什麼,陳周卻連聲否定:“夫人,夜長夢多,再呆上一兩個月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再說他們回紇內亂,這默延啜必定會勝麼?要是敗了該當如何?不如我們及早找出太子殿下,有某帶路,走出這片沙漠也不成什麼問題。”
沈珍珠雖然覺得陳周的話有幾分道理,但她一來深信默延啜不會輸與葉護,二來確實擔心李豫出沙漠後再逢葉護人馬或執意去救李婼,於是堅決阻止道:“萬萬不可,現在形勢不明,不能拿殿下性命冒險。”
陳周雙目一翻,冷笑道:“夫人此言好怪,當初夫人可是急切切的來救殿下的。何以要救到了,卻磨蹭著不準咱們行動。莫非夫人是戀上這裡的人,想留在回紇,樂不思蜀了?”
程元振臉色一變,喝斥道:“陳大人,你在胡說什麼?”勸慰沈珍珠道:“夫人切莫動怒,陳大人也是一時失言。”
沈珍珠心中冷笑,若是換作以前,陳周這樣說話,她定會大怒翻臉,現在她只是微笑道:“這是我的私事,與你無關。我當初要來回紇是自願,非為聖旨所迫。如今想留在回紇,也是出自本心,我早已說過,我已不是什麼太子妃,你休要拿這個來拘我。”
陳周目瞪口呆:“你,你,你!——”半晌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拂袖而去。
程元振待陳周走後,方嘆息道:“夫人真要留在回紇麼?別不是說的氣話?”
“你看我說的象氣話麼?”
程元振依是微有惋惜的模樣:“夫人,殿下固然辜負了你。可是,你若這般,可會後悔?”頓一頓,“夫人,這一路某看在眼中:你不是能拋得下殿下的——再說,當年殿下正因為太過在意夫人你,方會這般的怪責怨恨你。這次夫人如此辛苦前來尋覓殿下,正是盡棄前嫌、重歸於好的絕佳機遇,夫人,你要三思。”
“你錯了,”沈珍珠輕輕開口,“我不想與他盡棄前嫌,重歸於好。”是啊,她只要他忘記她,當做生命中從未有過她。然而,她又無法接受他的心給予她人。這是多麼矛盾啊。
她的心一緊,為何還要想著他,不是要從此真正忘卻他,忘卻他的情,也忘卻他給予她的痛。
她猛然窺見自己深心所想,驚慟於自己的軟弱,一時竟然呆住,連程元振何時離開她的房舍沒有察覺。
“在發什麼呆?”不時何時,默延啜走入室內,隨手將彎刀解下放在案上。
“哦,”沈珍珠答應著,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的好。默延啜卻似並不在意,笑吟吟的看著她:“明日我要到特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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