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3/4 頁)
、兩刻鐘……該有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了,薛鴻現沒有出現。
夜幕終於籠罩天地,路上的車馬漸漸稀少。沈珍珠由樹林後走出,十月天干冷,冷得清澈,冷得純粹,她若再不出來走動,怕會凍壞。乾糧存於馬車中,現在全沒了,薛鴻現不見蹤跡,她不由一遍遍問自已:我該怎麼辦?原來亂世之中,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生存如此之難。憶及當年被西涼人擄掠,她亦沒有象現今這般茫然無助——是啊,當年她深知李俶會想盡辦法救她脫困;而現在,他可知她還活在世上?就算知曉,他又能如何?她的適兒,她骨中之骨,血中之血,已有四個月,他長胖了麼?長高了麼?長變了麼?
無論如何,她要生,她不要死。至少,要讓她再見他們一面,摸摸他們的面龐,聞過他們熟悉的氣息……
這方圓數十里不見燈火人家,唯皓月當空,清泠孤寂。長夜裡踽踽獨行,甚或比白日行路方便安全。人,本是天地間踽踽獨行的過客,惟有幸運者,找尋到心領情盍之所屬。
孤身行進在這荒涼陰森的道路上,怎不要心驚膽怯、毛髮為戴呢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有松鼠在高大的樹上躥來躥去,還是更多不知名的生物,在夜晚中發生窣窣怪異聲音,彷彿如影隨形,如魅如真。
沈珍珠越走越是心慌;情急步亂中連連跌了幾交;跌得她頭昏眼花;不辨天南地北;其實不過行了一里二里路,她就筋疲力竭,倚著一棵大樹喘氣不已,胸懷傷口處再次隱隱作痛,忙從懷裡取出藥瓶,生生咽一枚下去,方覺有所好轉。困累交加之下,就此倚著樹幹慢慢睡著……
“呵呵,原來是個小娘們!”睡夢中猛覺頭上一涼,她瞬時驚醒,睜眼迎面看見一雙豆雞小眼,幾近貼著她的面龐,頭戴的烏紗幞頭落在他的手中。她驀的一驚,順手將面前人往外一推,即刻一蹦站起:“你們做什麼?”
驚惶中方知自己一覺已至天色大白,面前是三名兵士——身上未戴鎧甲,內襯衣裳破敗,夾有血汙,一個豆雞小眼骨瘦如柴,一個胖墩壯實,一個頂著紅紅的酒糟鼻子。那豆雞小眼上下打量她,不懷好意的嘖嘖讚歎起來:“這小娘們可真標緻。”另外兩人亦淫邪的嘿嘿而笑,同時向沈珍珠逼近。
沈珍珠情知不妙,身子往後縮,後背一凜,抵靠樹幹,無路可退,一眼瞅見酒糟鼻子身佩的弓箭上,篆著個“唐”字,脫口道:“你們是唐軍!”
酒糟鼻子想是一愣:“小娘們還有些見識。”
沈珍珠既想知唐軍何以在此的究的,又要拖延時間,忙接著說道:“陛下原在靈武,你們怎會在此地出現?”
豆雞小眼哈一口臭氣,燻上沈珍珠面龐,沈珍珠側頭屏息強自忍耐,聽他說道:“房琯那老兒蠢笨如牛,興起牛陣對敵,害得咱們大敗潰退。不過……老子們豔福不淺……”色迷迷瞅著沈珍珠,竟是垂誕欲滴。
原來肅宗一心早日收復西京,繼任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房琯素來好大喜功、誇誇其談,夥同張妃、李輔國說服肅宗率李俶剛剛招募到的五萬兵馬攻打西京,一來是建立功勳,二來張妃未嘗不有私心,肅宗未及熟慮,竟而答應。但那房琯紙上談兵尚可,親臨戰場時,居然效法古書,套牛上陣迎敵,安慶緒迎戰後順風擂鼓吶喊,牛四方踩踏,唐軍陣腳大亂,安慶緒又命放火焚燒戰車,更是人畜相雜,死傷多達四萬餘人,唯有數千人四散逃跑,被叛軍追擊。
昨日沈珍珠所見之陣伏,就是叛軍其中一隊正在追擊逃跑的唐軍。這三名兵士本在其中,心眼頗多,在雙方混戰時躲在暗處,待叛軍將逃跑的這隊唐軍一舉殲滅後,方偷偷跑出逃生。李俶招募的兵士雖多半存著報國殺敵之心,奈何招募倉促,難免良莠不齊,誰知竟讓沈珍珠遇上這三名極為不堪的兵士。
這種由戰場敗退下來的兵士,自然不會重返軍中,已是天不怕地不怕,沈珍珠心知就算亮出自己身份,不但無濟於事,更會徒增麻煩。
豆雞小眼猛的撲上,將沈珍珠摟入懷中開始扯她的衣襟,一邊對身後兩人道:“兄弟我先來,怎麼樣?”胖墩壯實的一直沒說話,此時笑呵呵與酒糟鼻子往旁邊就地坐下,說道:“好,由你,反正今日咱們哥仨個享受個夠。”這口氣,已然將沈珍珠當作待宰羔羊。
沈珍珠駭然的瞪起眼睛,奮力向外掙脫,豆雞小眼雖然瘦,胳臂卻象鐵鉗一樣,緊緊箍住她的手,那張臭嘴朝沈珍珠的頸上吻去,沈珍珠情急之下,張口狠狠咬下他的肩頭,豆雞小眼“啊”的慘叫,手微微放鬆,沈珍珠趁機抽了一隻手,隨意往腰間摸去,觸到收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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