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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婼答道:“可汗無事,我就安心了,可汗不必自責。”
默延啜又道:“可賀敦,你怕不怕?”
李婼輕輕搖頭:“可汗不必管我,以國為重。”他們二人說話都是用漢語,故沈珍珠聽得一清二楚,隔得這麼遠,她看不清此際李婼的神情相貌,可這樣簡單的問答對話,已讓她心中甘苦交加,甘者,為李婼脫出舊形貌,現已真正意義成為回紇的可賀敦;苦者,李婼別故園、履異鄉,說來全因為她。
葉護聽到李婼說到“以國為重”四個字時,嘴角微微一顫,默延啜看在眼中,並不點破,厲聲喝出三部落首領的名諱,道:“本汗即位後,一直對你等部族不薄,為何要反我藥羅葛氏,挑起內亂!”
德里克氏的首領正是方才拽李婼下馬的那個,枝杈著絡腮鬍子,朝地“呸”道:“不薄,說什麼不薄!大漠南北,誰不知道百年前那件事,弄得我德里克氏人丁凋零,在十九姓中抬不起頭!薩滿巫師說了,除非你藥羅葛氏不當大汗,否則我德里克永生永世不能翻身!”
默延啜冷哼,又問藥勿葛氏和勿裡用氏的首領:“你們又是為什麼原因?”
兩位首領異口同聲道:“我們也是為了部族的興旺,葉護丁盧允諾我們,將最好的水草地劃給我們兩部!”
默延啜怒不可遏,將彎刀狠狠插地,喝道:“就為各自部族的繩頭小利,你們便置咱們的汗國大局不顧,投靠這喪心病狂,通敵賣國的渾蛋!”
三位首領同時大怔,齊聲道:“通敵賣國?”
默延啜道:“三年多前,突厥與黠戛斯人襲擊咱們回紇,連攻下好幾座城池,害得咱們無數兄弟戰死。各位想想,突厥人和黠戛斯人從來都不是咱們的對手,這才被咱們趕出草原,為甚麼這次會這樣容易?原因就是——葉護乘我不在王庭,與黠戛斯人暗自私通,將咱們駐防的訊息告訴他們,並且商定攻下王庭後,平分咱們回紇汗國疆土!”在場兵卒聽到此言,既是驚異又是疑惑。要知通敵賣國最為回紇人不恥,篡位奪權憑武力,若能奪得是本事,多半還能得到回紇人的仰慕欽佩,然出賣朋友、部族和邦國,便只能教人神共棄。尤其葉護部下一些士卒,他們的親人曾戰死於富貴城保衛戰,一聽竟是葉護通敵,心頭更是震撼動盪,一時多有小聲議論的。
“父汗,你這是強行加罪於我。”葉護並不急躁,挑戰般的揚眉直視默延啜,徐徐說道:“你有什麼證據?”這句話立時提醒了三位首領:“對啊,有沒有證據?”
“可汗一言九鼎,他的話就是證據!”李婼語調拿捏穩重,從旁插言力輔默延啜。
葉護哈哈大笑:“沒有證據,怎能服眾!”
默延啜沒能取到肅達手中的證據,原本不打算說出葉護通敵之事,但現在形勢所逼,陡然說出口,然而確實無證據可以示人,微有躊躇,葉護看在眼中,面露得意之色。
“有罪證!”
“罪證在這裡!”
一女一男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女聲雀躍歡欣,男聲高亢,聽得“達達”的馬蹄,戰場旁側的小山丘上,飛馬奔下一人,山丘上哲米依迎風而立,笑顏如花。
轉瞬間那一人一騎已至默延啜跟前,來人身材粗壯,長相憨樸,下馬行禮,將懷中一卷物什遞與默延啜,說話簡短:“肅達參見可汗!特呈上葉護與哈必若私通黠戛斯人的證據。”在場多人知道哈必若是肅達的親父,肅達竟呈來父親的通敵證據,一時喧囂四起,對葉護通敵賣國之事又多信了幾分。
默延啜接過那捲物什,鄭重扶住肅達的雙肩,道:“你是咱們回紇人中的真英雄、好漢子!”
肅達垂首,赫色的臉略呈灰白:“請可汗饒恕肅達今天才將東西送來。哲米依走後,肅達想了一天一夜:不能為維護阿爸的名聲,損害咱們整個汗國!”
默延啜摟住他的雙肩,慨然道:“你現在能送來,已經非常了不起!”展開那捲物什,正是一卷羊皮卷軸,鎖眉略略看過,將卷軸迎風揚立,長聲說道:“這,就是葉護通敵鐵證!三位首領,如有疑竇,你們可以先派出一人過來親眼瞅瞅!”
德里克氏的首領猶豫片刻,摔下手中彎刀,悶哼一聲,率先踏步過來,扯過卷軸,眯縫著眼仔細察看。
佑大的戰場瞬時寧靜了,數萬兵卒注視著德里克氏首領和他手中的卷軸,屏息無聲,只有臨近的馬蹄聲和人群中發出的短促呼吸。
德里克氏首領拿著卷軸的手開始顫抖,絡腮鬍子朝上一翹一翹。
“那是偽造的,不要信他們!”葉護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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