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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明天一起去。李豫也會去,有他保護你,我放心。”
聽到“李豫”二字,沈珍珠長長的睫毛閃動了一下,卻在這瞬間,未及思量,身上一緊,默延啜若旋風忽卷,合身而上,雙臂和繞,牢牢將她箍在懷中。她腦中“轟”的作響,唇間滾燙,他便這般乍然狂風驟雨般吻將下來。她只覺得氣短,一陣陣的氣短和暈眩,倒似連喘息都被他剝奪,腦海裡空洞無物,她無力的推搡了他一把。
他的手漸漸鬆了,仿若方從幻夢中幡然醒轉,他半愣半愕站起倒退兩步,終於緩緩半蹲在她面前。
“原諒我,”他說,“這一切,本不該發生。”
沈珍珠喘過一口氣,由氈席上緩緩滑下,靠近而凝視他,握著他的手,說道:“不,是我不好。我應承過你的——”
“我說了——是我的錯!”默延啜忽然勃然大怒,大聲喝斥著,一把摔開沈珍珠,站起身往外走。
她不明所以,惶然失措,只得在他身後喚了聲:
“默延啜——”
她的聲音清脆而溫婉,恰如林間的飛鳥,低吟著由高高山頂,舒展的掠過幽深山谷,消失在莽莽林間。
默延啜正欲掀帳帷的手,凝滯半空。他久久站在那裡,緘默不語。
沈珍珠從未見過他這樣生氣和失態,倒似氣惱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不僅僅是失態,還有一些什麼,是她不能看懂的。
默延啜卻突然霍的轉身,大步朝她迎來,再度一把將她緊緊攫入懷中,重重的吻上她的額頭。
“要原諒我。”他在她耳畔復又說道,極低沉的吁了口氣,放開她,頭也不回,掀簾而出。
沈珍珠跌坐氈席上,正是萬般愁思上心頭,默默低頭胡思亂想。帳帷又是一響,她只當哲米診回來了,頭也不抬的悠悠說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你也知道時辰不早?你與默延啜久處在氈帳中,孤男寡女,在做什麼勾當?!”李豫站在帳帷處,冷冷的盯著沈珍珠。
沈珍珠心中微痛,別過臉,緩緩說道:“無論做什麼勾當,都與殿下你無關了。”
“你?!”李豫怒不可遏,一個箭步衝上來,右手虎口微張,已扼住沈珍珠的咽喉,怒道:“你為何要這般一再傷我的心?”手上微微加力,雖然他心有顧忌,用力不大,然而沈珍珠仍是覺得無法透氣,一手攀住他的袍袖,虛弱的看著他,剛剛說了個“你”字,眼前就是一黑,仰頭便往後倒。
李豫這才著了慌,伸臂將她的頭托住。沈珍珠頓時恢復過來,輕輕將他推開,背過身不再理會他。
李豫甚悔,說道:“方才是我過於衝動。珍珠,今晚我前來,只是想說:明日待救了婼兒,我就會回長安。不管前事如何,你隨我回去吧,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從頭再來。”
他一字一句說來,甚是誠懇真摯,沈珍珠欲哭方知無淚,前塵往事紛湧襲來,回思半晌,方低低迴絕道:“我再也不願為你心傷,前事種種,已付塵埃。天下如許女子,再加上有涵若妹妹,你儘可以忘了我。”
“涵若,涵若,”李豫站起不耐的來回踱步,終於停下,緊盯沈珍珠道:“你為何還要拿這話來激我,你莫非真不知我的心?”
沈珍珠搖頭。我豈會不知你的心?只是你的心太廣太大,我曾經只想佔據最小最隱秘的一隅,然而現在,我寧願將這一隅也連根抽空。我遊離於你的天地之外,你翱翔於你的世界之中,藍天與碧水,相親而不相融,相望而不相守。
她說:“你的心,我再不想懂。我的心,也不會再屬於你。”
李豫怔怔的看著她,面色漸的灰暗,忽的長笑兩聲,連叫三個“好”,說道:“你比我狠決!”拂袖而去。
番外:水聲激激風生衣
第一次見著他的那年,是七歲,抑若八歲?
這個概念始終是模糊的,隔著十數年的光陰回想過去,似乎就在昨日,又彷彿有千年萬年。許多事都是這樣,不願意回想的,就是這樣,有意無意間淡化了時間、空間和每個細小的場景,只餘下一抹如輕煙的影子,平增惆帳。
惆悵。
他該有惆悵麼?在許多年以前,他是沒有想過今日的。青衫磊落,長劍挾風,遊俠天下。
昂首遠眺。峨眉高出西極天,千山萬水走過,不知不覺終於行至峨眉山下。峨眉雙峰相對,直拔入雲,世人總道是橫空出世,氣勢無兩。然而這世上的事,哪裡有雙雄並起並立恆久的,終歸是東風吹盡西風起。大多數人,總是被遮掩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