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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說道:“而是,宮中御製的胡酒!”
“好,好!”那老者一時驚詫,沉聲道:“可惜可惜,廣平王妃,好個精細的女子。”明明要殺人,倒嘆起可惜來。
紅蕊已抽出纏在腰際的長軟劍,吒道:“先別忙說可惜,且先問問我手中這把劍,說不定倒是我們來為你嘆息!”說著,已與那老者遊鬥起來。
那老者劍法剛猛凌厲,招招皆是咄咄逼人,紅蕊劍法柔韌自如,無絲毫滯頓,剛開始二人方是平手。但時間一長,因紅蕊劍法主講守勢,且紅蕊到底年紀輕,氣力不濟,漸漸的落了下風,紅蕊只得邊對沈珍珠喊“小姐快走”,邊繞樹不斷遊走,以期纏鬥。老者聽了陰笑一聲,說聲“一個也走不了”,一忽裡向紅蕊連刺出十餘劍,劍劍不離她幾處要害,轉瞬間紅蕊臂上便添了幾道傷痕。紅蕊冷汗涔涔而落,當機立斷,左手拇指疾的一扣一彈,“嘶”一響,一道指風應手而出,老者虎口流血,劍墜落地上,老者微微怔了怔,道:“小姑娘,手底下倒還有兩下子!”
紅蕊見機攙起沈珍珠便跑,卻聽林間忽哧哧響動,七八個蒙面人從林中竄出,將二人團團圍住,方知這些人原是埋伏好的,這老者不過是引她們入津罷了。這幾人武藝不弱,雖那老者旁觀不參與打鬥,紅蕊仍是左支右拙,十分吃力。這等性命相搏最忌分神,紅蕊方得個破綻,飛腿將一名精瘦個頭蒙面人踢出老遠,扭頭見沈珍珠已被兩名蒙面人縛住,一個恍惚被另一胖胖的蒙面人點中臂上曲池穴,身形一滯,一把明晃晃的鋼刀已架在頸脖之上。她望了眼沈珍珠,面如土色,頹然將軟劍擲於地上,道:“你們到底是甚麼人,奉了誰的命來?叫我們主僕也做個明白鬼!”幾名蒙面人上來將她縛得結結實實。
那老者陰笑不答,再半眯眼睛沉默一會兒,忽的睜眼,目中精光四射,雖此時已近天黑,仍是炯炯精神,與方才的落魄閒逸大不相同,對紅蕊道:“待老朽結果了王妃,再來與你理論!”說畢,左手握劍,直直的向沈珍珠刺去。紅蕊只恨不能以身替,沈珍珠唯有暗自嘆聲“我命休矣”,閉目待死。
“鐺”,電光火石間,一把劍斜插裡進來,堪堪將那老者的劍格開。沈珍珠驀的張開眼:格開那柄劍的人霍然竟是李俶,鐵青著臉,髮鬢略有鬆散,想是急急忙忙起來的,眼中的驚慌之色還未散盡。在他身後,已有一名全身青衣的蒙面人與那老者打鬥起來,那青衣蒙面人身手矯捷之至,一時難分勝負。
不知為甚,那些圍困沈珍珠、紅蕊二人的蒙面人,見了李俶似是為他氣勢所迫,均囁嚅著不敢上前挑鬥,反倒不由自主的各自退了幾步,任由李俶將沈珍珠身上繩索割斷。李俶一言不發,俯身察視沈珍珠有無受傷,一滴汗珠由額間緩緩掉落,沈珍珠不由心隨意動,身在其中,伸袖為他拭去汗珠,又順手綹起他散落的髮絲,淡淡一笑,低聲道:“俶,沒事,不用擔心。”
“哈哈,好快的劍!”忽聽那老者一聲長嘯,收劍而立,青衣蒙面人也只得還身回劍,猶疑的看著這老者。老者上前對李俶一揖到地,道:“老臣參見廣平王殿下。”一拂臉面,取下假髯,露出真實面目,李俶一愣之下,見禮道:“原來是張九齡大人。”沈珍珠不禁大奇,張九齡原是本朝左相,自從開元二十四年因李林甫牛仙客進讒罷相後,不是聽說當年便病逝了麼?怎麼卻還在此處現身。
張九齡想是明白沈珍珠的心思,仰天呵呵一笑道:“廣平王妃聰明絕項,須知生寄死歸,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雲萬里空,老朽現今超脫,王妃雖人在局中,卻總有領悟的一天。”沈珍珠細細嚼咀這幾句話,仍是似懂非懂。
張九齡一拍巴掌,跟著他的蒙面人鬆開紅蕊身上繩索,各自解下外罩黑衣,內裡皆著深綠明光甲,銀帶九銙,竟然全是內廷內飛龍使的侍衛。內飛龍使素來由皇帝親自指揮,李俶和沈珍珠都不由得大吃一驚,疑雲重重。
聽得張九齡呵呵笑道:“老臣此行全奉皇上之命,皇上果真沒有哄騙,這趟差使暢快淋漓之至。”附在李俶耳畔說了幾句,李俶狐疑全消,對張九齡揖道:“請大人回稟陛下,孫兒仰叩天恩”。張九齡搖搖頭:“那得殿下親自去拜謝,老朽辦好了這椿差事,真的要雲遊天下,四海為家,不知幾時再回返西京。”省視佇立在側青衣蒙面人一番,說道:“峨眉門下高手頻出,回去跟你掌門講,我張曲江問他的好!”青衣蒙面人恭身答是,也不多言。
說話間張九齡已收劍入鞘,牽過驢頭,順口對隨同他來的飛龍使侍衛道:“你們且先護送殿下出林,再自回內廷覆命罷!”
跨上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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