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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粗大,那身材,……現時回想,總覺得有幾分熟悉,似是在哪裡見過……”
二人再議論一番,再想不出其他,李俶只得決定回府衙後由竇府人員名冊一一查起。
待到臨走,李俶對李倓道:“你且在這委屈幾日,過兩天是貴妃壽辰,我設法再向陛下求情,指不定陛下一高興,就將你先開釋出來。”
李倓默默點頭,問道:“嫂嫂回來了?可好?”
微微喜色爬上李俶眼瞼:“她很好,只是清減了些,身子還要好好將養。”
李倓望向窗外,垂柳依依,在風中搖弋,說道:“她在回紇一切,難道你全不在意?”
李俶笑意微凝,道:“她所受苦楚,皆因我而起,我只會加倍愛她。他人傳言,何必理會!況且——”嘴角略翹,眼中有凌厲之氣瞬息而過,“過得幾日,放眼宮中、市井,再不會有人說半句閒話。”
李倓怔住,在這一瞬間,他才發覺,自己的兄長已然逐漸真正強大,是力量上,也是氣勢上的。多年來他隱忍自持,暗暗積蓄力量,蓄而不發,隱而不現,卻能將想要保護的人包裹於懷,不容他人傷害。這一切,都是他李倓遠遠不及。他容忍不了慕容林致的失節,也無力保護她不受傷害。一段情愛,終成苦果。所謂的天長地久,一生一世,鶼鰈情深,都抵不過現實的無情。罷了,罷了,從此撒手,人生最美好的,皆已成過往。此番若能出得牢籠,又該何去何從?又能何去何從?
李俶由宮中回到王府,匆匆折過彎道,方入內府,“咚”的一下,迎面與一人撞個滿懷。退後幾步一看,卻是滿面通紅的德寧郡主,蹙眉道:“婼兒,這是做什麼?冒冒失失的。”德寧郡主見是他,紅了眼,也不搭話,依舊扭頭往府外跑去。
“快,快攔住她!”李俶正在錯愕中,卻見沈珍珠遠遠邊喚邊跑過來,忙緊步上前,見她喘息方定,急急說道:“快攔住她,她要去范陽!”
李俶暗自吃驚,回頭對侍衛道:“還不快去?”侍衛答了聲“是”,抬眉偷覷李俶,似有猶疑,李俶已接著令道:“多帶些人,綁也好,架也罷——只要把郡主弄回。”
貴妃壽辰在即,皇子諸孫、王公大臣的壽儀皆源源不絕運送入宮,李俶也備了禮品——乃是一樽四五尺高的白玉觀音,質地細膩溫潤;佛像莊重祥和;線條流暢冼練。沈珍珠與崔彩屏、獨孤鏡等人嘖嘖稱奇一番,卻道:“恕珍珠直言,這東西極好,只是——”說到此處,做個了奇怪的手勢,右手抬高指了指自己的髮鬢。李俶立時明白過來, 觀音乃佛教之物,貴妃當年卻出家做過“黃冠”,以此物相敬,怕有反諷之意,觸犯避諱。當下他也著急起來,時日緊迫,該再準備什麼壽儀呢?
沈珍珠似是靈機一動,說道:“我聽素瓷說過,東市有一家專營器樂的店鋪,據說尚私存珍稀琴譜,或可一試。”
李俶道:“只是倓的事尚在審理,我即刻要去府衙。”
沈珍珠笑了起來,“何需尚書大人親自去,現有著兩位妹妹在府中,與我作伴就行了,順便也可散心不是?”崔彩屏卻撅起嘴,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沈珍珠也不勉強,送李俶出門後,只與獨孤鏡兩人共乘肩輿朝東市而去。
臨近正午,街市人煙阜盛,車流攘攘,沈珍珠心情極佳,不時與獨孤鏡評說街市兩邊的行人少女,獨孤鏡卻仍是一如往常的恭謹模樣。至東市口,兩人下了肩輿,由素瓷並幾名侍衛陪著,簡行進入市集內。
因有素瓷引路,很快找到一家極不起眼的小店,裡面只疏疏落落擺了幾樣樂器。店主人不在家,守店的小子誠惶誠恐,從沒見過這樣天仙化人的貴夫人,問明來意,乃說道:“夫人要找琴譜,可真是找對了地方。店主人是收藏了幾本絕好的,待價而沽。只是……店主人有事外出,只怕還有一會子才回。”
“無妨,”沈珍珠就近坐下,說道,“我們等他就是。”
滾燙的一壺茶喝得乾乾淨淨,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那店主人還沒有回來,沈珍珠漸漸的有些心神不寧了。獨孤鏡看在眼中,不由問道:“王妃可還有什麼事?”
“不甚要緊,且再等一會兒吧。”沈珍珠話剛說完,身旁的素瓷已小聲提醒:“大公子和夫人怕會久等。”
“大公子?……”獨孤鏡反應過來,“莫非王妃的兄嫂要過王府來。”
沈珍珠輕笑道:“說是今日午後過來,沒想到在這裡耽擱了這麼多的功夫。”問那店中小子:“現在什麼時辰了?”
答道:“方至申時一刻。”
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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