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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得那個通譯職位,連夜弄了馬車,把你和慕容林致由香茗居帶出了長安城。”
香茗居,香茗居!好周詳的計劃,好歹毒的心思。香茗居那眉目俊俏的少女,當時報茶名之音如今依然清脆在耳,那聲音彷彿一掉落在地上,便會斷為兩截,此時憶及,只會汗透衣背。緊問道:“紅蕊呢,是你殺了她?”
“你說那個侍婢,”阿奇娜哼哼笑兩下,面上盡是得意之容。“我倒沒有動她,我要她來何用?不過,我聽茶樓那丫頭說了一句——”
“什麼?”
“她說,姐姐說了,那侍婢身懷武藝,若留著只會壞事,趁早一刀結果了她!”
“姐姐?她說的姐姐是誰?”這茶館少女也是奉“姐姐”之命行事,這“姐姐”是誰?
“我怎麼知道,我也不覺得有必要知道。”阿奇娜懶懶一笑,目光直挑沈珍珠。沈珍珠凝視她半晌,直至終於確信她沒有撒謊,這才回身緩緩走向牢門。
“等等!”阿奇娜叫住她,“告訴我,你們把婆婆怎麼樣了?”
沈珍珠嘆口氣,目光憐憫,對她說道:“你一心念著報仇,想是有很久沒有回特爾裡了。你那婆婆,早在兩個月前,已經年老病死。”
阿奇娜愣了半晌,方慘笑出聲:“好,好,好,這一仗,你贏得漂亮。只是,你也切莫過於得意,我不過一死解萬愁,綿綿一生,恐怕你受的折磨還久長著呢。哈哈哈————”
沈珍珠走出牢門。人與人存在世間本就各有艱難,卻偏還要相互為難。阿奇娜以一杯毒酒了卻此生,但香茗居的“謎”,尚沒有解開。然而沈珍珠確信,離解謎之日,已然不遠。
正午眩亮的日光映得腦中一陣發昏,腳下趔趄間,已被守候在外的李俶穩穩攙住。她苦笑道:“俶,今天你是見識了,我是不是陰毒無比?”李俶怔了怔,攬過她的肩,輕輕說道:“我寧肯你真是陰毒無比,只要不再被旁人所傷。你若要下地獄,我陪你就是。”
這件事看似線索已斷,卻至少有兩處值得玩味追究。其一,香茗居從何而來?香茗居豪華考究並不足道,長安城富庶者大有人在,要治此茶樓並不難,難的是茶館盡布天下絕品好茶,這貨源從何而來?其二,慕容林致是怎樣被擄?可惜以李俶所說,慕容林致被解救出來後已大異常人,無人敢輕易在她面前提及往事。再說,此事涉及皇家顏面,諸人遮掩尚自不及,誰會認真追查探究。
“稟殿下,陳大人特派驛吏十萬火急書信送到!”一名侍衛疾步上前,將火漆封口的書信呈給李俶。李俶撕開火漆封口;抽出信箋。寫信之人卻是在長安的馮昱,落署日期在二十日前,想是他寫完信後,由陸驛層層火速傳到陳周處,陳周再特派金城郡一線最熟悉回紇地形的驛吏,直接日夜兼程趕至回紇都城,這才只在短短二十日內,將此信傳至李俶手中。
纖薄兩頁紙,他一目十行,瞬息看完,不經意瞳孔微縮,沈珍珠盡收眼底;不由問道:“什麼事?”
李俶瞥待衛一眼,那侍衛往後退幾步,同時稟道:“那驛吏尚在驛館恭候殿下。”
李俶這才對沈珍珠道:“長安有事。太府卿竇如知遇刺身亡。”太府聊為從三品,掌管國庫和市場貿易,遇刺身亡果是大事,但亦然不值得李俶如此動容。果然聽李俶接著說道:“倓被擒拿當場,陛下十分震怒。”
沈珍珠十分詫異,說道:“倓向來不喜歡與朝中官員交往,怎麼會無端與竇如知扯上關係?”
李俶低聲道:“慕容林致與倓離居後,陛下新定的建寧王妃,便是竇家的女兒。”沈珍珠呆了呆,李俶已抬手為她理好鬢角一縷散發,說道:“我去去就來,在房中等我。……我們,回家,好麼?”肅聲對侍衛道:“保護好王妃!”
在八名侍衛的應答聲中,他已帶了幾名貼身侍衛去得遠了。
沈珍珠立在原地默默想了半晌,耳邊傳來哲米依的聲音:“沈姑娘,可汗有請。”雖已知沈珍珠是大唐廣平王妃,她依舊未能改口。這幾日為著阿奇娜之事,她容顏大為清減,心中定是頗受折磨,沈珍珠不忍,握住她的手,問道:“要去見阿奇娜最後一面麼?”
哲米依垂下眸來,說道:“你們漢人也說,東流不作西歸水,我與她姐妹情份已盡,也不必回眸顧盼。沈姑娘,可汗在側殿等你。”
穿過青石板的長廊,隨著哲米依指引,曲曲折折走過幾座殿宇。再一折,面前閃出一排全副武裝的回紇衛士,當先一人邁步擋在侍衛與沈珍珠之間,用漢語說道:“可汗只請王妃,請其餘人等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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