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第3/4 頁)
舊操場邊的露天主席臺上響起。沒有擴音器,聲音卻神奇地迴響在每個人耳邊。
“那裡不會有災難,不會有飢餓,不會有病痛,不會有死亡,所有一路同行的親人,不論活著還是死去,都將與我們一起回到故鄉。真正的故鄉!軒轅氏的先祖將庇佑我們。在那裡,我們將獲得被遺忘的力量……”
在最前幾排,衣衫襤褸的人們安靜地看著高臺上的老人,像曾經的無數次演講一樣。這一群最早追隨軒轅容的人們沒有歡呼,也沒有質疑,甚至詭異的沒有一絲聲音,只是每一雙墨黑的眼睛裡,重新燃起希望的火,隱約中似乎透支了某種力量。
這種異常並未被後排新加入的“同伴”們發現。
他們興奮地看著軒轅容手中懸浮的令牌。等待著這場宣講最重要的儀式。
“全心全意的向聖物祈禱,你們會得到應有的回報。不論是覺醒者,還是普通人,都是炎黃的子孫。祖先的庇護沒有先後的差別,唯一的區別,只在於你是否心誠……”蒼老的聲音和蒼白的髮絲,緩緩漂浮在春日的和風中,帶著某種蠱惑的意味。
那人緩步走下破舊的水泥臺階,卻彷彿走在虛空之中。四野裡一切聲息都被屏退於操場之外。令牌受到某種觸動,居然散發出流水一般的光澤。
而令人不安的是,數千人的聚會,沒有一個人竊竊私語。所有人的目光,彷彿都粘在了那枚令牌之上,帶著深切的崇拜和恐懼。這種群體性的情緒,具有莫大的感染力,令新加入的人,不由自主屏息噤聲,甚至內心深處浮現出一種躁動的力量。
遠處,茂密的植被後,一輛軍用吉普靜靜停在路上。車窗沒有搖下,外面的人無法窺探車內的情形,裡面的人卻能清晰地看到操場上發生的一切。
張屯溪捋一捋鬍鬚,只看了一眼,便十分凝重:“這就是將軍找我的原因?”
肖廷聲面無表情,雖然坐在軟椅上,卻一身肅然:“三天前他們剛來,只有三百來號人。現在、兩千!”
張屯溪的目光落在了極遠的天邊:“越是身在地獄,越是嚮往天堂。這是無法阻止的事情。”
“張道長改信基督了?”肖廷聲笑了笑,那聲音有點冷。
張屯溪沒有回答,只單掌豎起,向肖廷聲行了一禮,微微一笑。
車內的空氣有些凝滯。
肖廷聲一哂:“你說得對,這種事情無法阻止,除非……我們也能像軒轅容那樣,透過某種手段,喚醒更多的覺醒者。只可惜……”肖廷聲一頓,未言明的話,卻同時在兩人心頭響起——只可惜,薛惟民去了申城。
張屯溪收起了笑容,垂目沉聲:“人為催動所謂力量的覺醒,只是飲鴆止喝,依靠透支生命激發人體潛能,是人行魔道,不可得正果。在修行人看來,所謂覺醒者,也是步入歧途,不是保生長全之道。”
肖廷聲只追問了一句:“果真不能?”
張屯溪心中一緊,苦笑道:“如果真的可以,各門各派何必為衣缽傳人而發愁?老道至今沒有找到合適的弟子。”
肖廷聲的目光彷彿能看穿人心,他上身微微前傾,問:“那軒轅容為什麼可以?因為那枚軒轅令?”
狹小的空間,令張屯溪無處迴避肖將軍如有實質的目光,他神色逐漸冷肅:“各家各派,修行法門千差萬別,但最終的歸宿只有一個。我輩修行人所求的是長生久視,其餘一切手段都是輔助。如果放在一年前,軒轅容這等歪門邪道,恐怕您也容不下吧?”
肖廷聲一字一句重複了一句:“是不是因為,他手中有那枚軒轅令?”
張屯溪深深嘆了口氣,沒有回答。
他希望他能堅定不移的回答“不是!”。可有限的記載和飄渺的傳說,並不能提供令人信服的證據。而他隱隱明白了一點,肖廷聲心中對於喚醒覺醒力量的執著,可能比操場上那群災民更深。而有些事情,僅憑他一番言辭,根本不能阻止。
“連你也不能確定……”肖廷聲語氣淡漠,前傾的背,輕輕靠上了後座,“誰能掌握喚醒力量的方式,誰就掌握了這個世界的話語權。既然軒轅容執意要去申城,我也不攔他。留著他去給小謝頭疼吧。”
張屯溪欲言又止,眉頭不知不覺,深深鎖緊。
“你知道那個預言嗎?”肖廷聲低緩的聲音,從汽車啟動的噪音裡傳來,“毀滅之後將有新生,通往彼岸的天梯將在海天之間展開……血與火,我看到了下一個輪迴……”
張屯溪愕然,問:“誰的預言?”
他還在納悶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