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第2/4 頁)
;正走著一個人。
冰涼的冬雨;一反狂烈的常態,彷彿雨粉一般彌散。
一種說不出的涼意;帶著針刺般的痛,墜落在臉上;身上。哪怕裹緊了大衣;都躲不過刺骨的溼冷。
而這個人;卻一步不多;一步不少,用腳步丈量大地一般;走在這普通的小路上。
這路是有些年頭的。原本的水泥路明顯被加寬過;中央有一道的裂紋,道旁也只有一側白楊。
白楊——原是常見的行道樹。
秋冬的肅殺,催落了漫天翠碧,只有一排歪歪扭扭的枝幹,參差錯雜地斜向小路兩旁,彷彿有無形的手,撥開了凝固的樹浪。唯獨那脫去了滿冠綠葉的枝椏,直愣愣地懸在半空——就像一場愕然的夢。
行人頓住了腳步——雨粉酥酥彌散,濡溼了光滑泛白的樹幹,彷彿也濡溼了一層綠意……
那凋敝的枝椏,尖銳而又冷冽地直刺上蒼穹,原來也能生出一點濛濛的綠。
他看著冬雨中的白楊,目光似乎落在某個未知的地方,連眼角眉梢,都沾染上了一層冷雨,水珠一滴一滴順著短而柔順的髮絲墜落,又滾過冰涼光滑的額頭,順著去勢滾入衣襟之中,那人卻渾不在意。
直到天光兜轉,西邊陰森厚重的雲彩邊緣,透出幾絲渺遠的澄明。
身後驀地傳來汽車的轟鳴聲。
他暗地一驚,周身未動,肌肉卻在瞬間發力——
“小謝。”
汽車遠遠就開始減速,其實,這鄉間小道也開不了多快。
車窗搖下,吉普中露出一張威嚴肅穆的臉,但語氣卻是緩和的:“你怎麼在這?巡邏?”
謝懷衣站在漠漠雨霧中,僅僅是轉了一個身,伸手拉開了後車廂的車門:“沒有巡邏。”他淡淡道,似乎沒有一點解釋的意思。
肖廷聲不以為忤,反而笑了笑,道:“出來走走也好,免得回去,聽到那幫混小子在私底下嘀咕,首長(魏將軍)原來如何如何,我又不該如何如何……哼!”
他以一個語氣詞做出總結,卻沒有多少真正生氣的情緒。
謝懷衣神色不變,淡淡吐出兩個字:“鼠目寸光。”
肖廷聲反而笑了,聲音頗為愉悅:“很少能聽到你這麼尖刻的評價。小謝。我以為你已經長進多了。”
謝懷衣依舊是那副淡淡地表情,眼眸中卻生出一縷疑惑。
肖廷聲在後視鏡中看見,繼而笑道:“你依然學不會把真像藏在舌頭下面……小謝。真像總是最難令人接受的。人們喜歡裹著糖衣的砒霜,並且以剝糖紙為樂,他們只剩下這點樂趣了,你又何必較真呢。”
這句話彷彿是長輩對晚輩的教誨,但語氣裡總像是缺了些什麼。
司機也是軍人,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的道路,心裡卻隱約覺得:車中這兩人的關係有些微妙。
謝懷衣微垂雙目,似乎決定用工作轉移這個令人不快的話題:“統計結果出來了。”
“講!”
“……”謝懷衣沉默了一瞬。
“怎麼了?”肖廷聲的聲音微微拔高。
“我堅持原計劃!”謝懷衣毫不避諱的看著後視鏡中肖將軍的眼睛。
“再這樣下去,我們反而會損失更多。將軍,明明已經計算出最佳方案,能用最小的代價,保留最大的力量,我們做出了完備數學模型——您——為何不執行?”
肖廷聲嚴肅地臉龐上略過一絲陰雲:“同樣的問題我不想解釋第二遍。”
謝懷衣平穩的語調略有些焦急:
“危機爆發前,金陵常住人口八百一十八萬餘。營地現有人口,一百四十七萬,其中包括士兵。”
“從全國統計資料看:危機爆發前三天內感染率達百分之九十一,感染後三天內死亡率百分之八十六。理論上,三天內死於N型病毒感染者有六百四十一萬。病毒大爆發到金陵沉沒的五天內,遇難三十萬人。”說出這個數字時,謝懷衣微微一頓。
“今天是第十一天,各種隔離措施的實施,使感染率逐步下降,十一天內總死亡率升高為百分之九十四。目前還有病患正在搶救,感染後覺醒率逐步上升!從第一天的百分之零點六,增加到百分之四點三。統計顯示,感染後如果沒有覺醒,患者基本活不過十天。樂觀估計,廣義上的覺醒率可以達到百分之五的極限。”
“從這個角度看,全金陵最終能倖存四十萬覺醒者。但覺醒時間非常漫長,迄今為止還有很多人尚在昏迷。現有感染後覺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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