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3/4 頁)
筱嬋”,而是……
這輩子她只認識一個叫“宮小蟬”的人,那就是她自己。
所以說……師父喜歡的人是她?
……開什麼玩笑!
這個世界……絕對哪裡壞掉了!荊戈不正常,單潺潺也不正常,就連師父都壞掉了!
這真的是她的未來嗎?是不是她一開始就陷入了什麼奇怪的幻象?莫非其實她一直都困在那些靈術師佈下的陣法裡?燕朝虛丁嬋迭鳶什麼的都是幻覺吧!直到現在為止發生的都是幻覺!
宮小蟬僵在半空,腦海裡瘋狂地給眼前的荒謬尋找理由,呆滯了許久,回過神時再看向石臺,頓時倒抽一口氣。
章海雪還擠在南珂懷裡,但她那張令人生憎的嘴裡已經吐不出半個字了。頸動脈被人劃了一道口子,熱血正源源不斷地湧出來,她的臉原本就偏向蒼白,如今只能用毫無人色來形容,眼睛瞪到極點,神情驚恐。
她原本緊摟著南珂的手抽搐著,胳膊的位置微妙……
宮小蟬突然意識到,章海雪那個姿勢並不是要擁抱南珂,而是要從他身上逃離。
南珂輕輕將她往自己身上一帶,她就像條被抽掉脊椎的魚,委頓地癱在他懷裡。
他垂著眼,宮小蟬看不見他眼中的情緒,但她能感到一股森冷寒意,瀰漫在這空蕩的神殿中,透進她骨髓裡,她打了個寒顫,心裡的愕然漸漸變成了一個模糊的預感……
“你做得很好。”南珂在章海雪耳邊輕笑,“現在你可以閉眼了。”
章海雪的瞳孔縮成一個恐懼的點,嘴唇顫抖著,眼裡溢位大滴的淚,她大約是想乞求什麼,但南珂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不知何時變得尖利的指甲湊近了她的頸動脈,手勢稱得上溫柔的,輕輕一劃……
猩紅濺上了男人的側臉,他微微揚頭,深深吸了一口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
他睜開了眼,宮小蟬渾身發涼地看著那雙曾經清明凝定的瞳仁,此刻只剩下一片極致的黑。
一絲亮光都沒有的,極地深淵般的眼瞳。
妖魔的眼瞳。
宮小蟬張了張唇,卻沒能發出半點聲音,她僵硬地看著南珂推開章海雪,屍體撞上青磚地面發出悶響,彷彿撞在她心上。
南珂站起身,他身上沾著章海雪的血,臉上興致盎然,打量起這個破敗的神殿。
宮小蟬懸在半空,忘了自己的存在,只呆呆地望著他。
突然耳邊又響起藍衣小蟬的聲音——
【魔嗜殺,我不殺他,他就會殺人,殺很多很多的人。】
……魔。
站在那裡的不是南珂,不是她的師父,而是魔。
除了眼瞳,他看起來與從前別無二致,甚至面龐上還帶了些孩子氣,但他剛剛確實殺了一個人,一個“南珂”絕不會殺的人……
魔突然偏過頭,向著她的方向,微微眯起了眼……
戰慄感從足底躥起,一瞬間她有種被水面下的兇獸盯住的錯覺。
他看得到她?
沒等她確認這個訊息,魔的神色陡然改變,他面無表情,眼睛的顏色卻劇烈變幻,瞳仁忽而擴大忽而收縮,右手顫抖著抬起,然後垂下,接著又緩緩抬起……直到他終於握住了腰間綬帶上的金色鈴鐺,用力一攥……
金鈴碎成了粉末,從指縫漏下。神殿裡陡然響起了清脆的金屬相撞聲:“叮!——”
宮小蟬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彷彿又回到了被捲入恍惚隧道的時候,胸悶氣促,無法思考,不知過了多久,耳中飄進一個熟悉的女音——
“你要怎樣才肯回去?”
宮小蟬一驚,睜開眼,發現自己依舊漂浮在半空中,不過這次地面上的人換成了荊戈和……“宮小蟬”。
是十年前“宮小蟬”,沒來由的,宮小蟬確信這一點。
這裡是一片雜樹林,十年前的宮小蟬身著便於行動的藍色裙衫,荊戈在她對面,兩人彷彿剛剛吵了一架,現在正僵持著……自然,從荊戈那張萬年面癱臉上是看不出這一點的,重點在於藍衣小蟬的表情……憂慮,焦躁,隱忍,像一隻困獸。
她質問荊戈怎樣才肯回去,荊戈的回答是:“你在害怕什麼?怕我發現你的小秘密?”
“你說什麼……”
“那個金鈴鐺是南珂給你的吧,本來是一對的,現在你這隻突然碎了,是南珂那邊出事了吧。”荊戈雙手環胸,微微冷笑,“遮遮掩掩,把別人都當傻瓜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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