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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心虛,點頭示意下就連忙走掉,從慕沚身側經過的一剎,她感到一股陰冷刺骨的寒氣籠罩襲來,只覺芒刺在背,畢雁紅下意識轉身,卻見慕沚長身而立,根本動都沒動過。
“慕公子,那、那我先告辭了。”今天他特地來探望慕勉,方秀宜不好打擾他們兄妹之間的相處,痴痴地瞄了眼他如筆繪般精緻秀雅的輪廓側影,不捨離開。
此時此刻,慕勉像個木人,早已懵在了原地,直至看到慕沚慢慢走過來,才終於從極度的震驚中恢復清醒,她低下頭,好像是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繼續幹著手中的活,她想擰乾盆裡的衣服,卻發現自己怎麼也使不上勁,一雙手就跟抽筋似的,遏制不住的顫抖。
慕沚見她跟衣服較勁,便把手拎的紅木食盒放在旁邊的石桌上,然後蹲下身,取過她手裡的那件衣服,擰乾,抖開,展平晾在架子上,慕勉一動不動,渾身僵硬,當他把餘下的幾件衣物也晾好,慕勉起身就往房間走,慕沚則靜靜跟在身後。
推開房門,他跟了進來,慕勉深深吸口氣,連著五臟六腑都在發顫,努力地吐出幾個字:“你怎麼來了?”
慕沚眉眼低垂,淡淡的睫毛陰影,宛然一痕青墨,遮住眸底神色:“我一會兒就走。”
慕勉呼吸瞬窒,猛地回過身,眼眶泛起一圈紅痕:“那你為什麼要來?”
慕沚沉默片刻,將紅木食盒擱置桌上:“是明玉坊的紅梅酥,你說你在生辰的時候想吃。”
慕勉傻傻地盯著那盒點心:“你來,就是為了給我送這個……”
那刻,慕沚終於敢抬頭直視她,黑如子夜的雙眸中,糾結著太多太多複雜隱晦的情緒,彷彿是哀傷、悽楚、眷戀、寵溺、害怕、憐惜、沉痛、痴迷……目光凝在她的臉上,一瞬不瞬,哪怕山崩地裂也不肯移開半分,就像是用盡了一生的餘力,近乎貪婪地看著。
慕勉神經一緊,顯得奇怪:“你怎麼知道我想吃紅梅酥的?”她最後一次寫給母親的書信上,無意說了一句想吃明玉坊的紅梅酥,要是能在生辰那天吃到就好了,之後便把這件事忘得乾乾淨淨。
看到慕沚臉上略微異樣的神情,她恍然間明悟,幾乎不敢置信:“那些信……一直以來,難道都是你仿照孃的筆跡寫的?”
從不間斷地的書信,每個字裡行間,都充盈著濃濃的關切與擔心,其實有的時候她很害怕,害怕母親會在信中提及有關他的訊息,但意外的是一次也沒有過,如今才知道,原來是這樣。
慕沚沒有否認。
慕勉彷彿做夢一樣,喃喃地問:“為什麼?”
他說:“我放不下心。”
她刻在他的心上,那麼深,像華麗帶痛的刺青,是永遠無法磨滅的印記,每到相思處,那裡會流著血,和著痛,讓他無法自拔的懷念纏綿著,即使深知,她不願見他,可還是透過這種方式,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信裡,她會寫些日常生活的情況,平淡如水,沒有任何抱怨,沒有任何不滿,是這樣的聽話懂事,只有在最後一次,她說她想吃紅梅酥,頭一回,她在信中提出了要求,那語氣甚至是帶一點委屈撒嬌,結果他就跟著了魔一般,不管不顧地跑來找她。
就像當年,她發著燒,任性地說想吃明玉坊的糕點,他便會想法設法給她弄來。
無論她想要什麼,他都會給她。
慕勉從震撼中回神,攏緊手,淒涼一笑:“你拿這些有什麼用呢?你以為你送來了,我就會高興嗎?”喉嚨猶如被強行灌下甘苦的膽汁,她哽咽得幾難成聲,“我想要的東西……哥哥永遠也給不了我……”言罷,伸手將紅木食盒推到地上。
慕沚呆呆看著散落一地的糕點,眼底是一片波瀾起伏的絕痛,以及深深的無望。
慕勉神情似哭似笑,全身篩糠一樣微微顫慄著:“所以……你為什麼要來?你來做什麼?誰叫你管我了,我過得很好,根本不用你擔心,我……我那麼努力的想要忘記你……可你為什麼出現,為什麼要讓我不好受……”她激動得有些神亂,扯著尖尖的嗓子叫嚷,“你為什麼要來?你走……你走……”
她上前扯著他的衣衫,生拉硬拽地將身體僵直的他推出門外,然後重重合上門,跌坐地上。
空氣裡,仍舊徘徊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是讓她自小,從骨子裡依戀的味道,慕勉眼神空洞,恍被抽去意識的木偶娃娃,坐在地上靜然不動,不知過去多久,她的目光,才一點一點移向散落在地上的糕點,終於走過去,將它們重新拾撿起來,她抱著那個紅木食盒,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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