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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了蜜餞,半勸半哄道:“這回不許任性,吃了藥,病才會好。”
換成別人,慕勉定然是不肯喝的,但面前人是他,是慕沚,是為她擋下父親的打罰,是一路焦急地抱著她回房,是自小以來最疼愛她的哥哥。
卻也,只能是哥哥。
慕勉很聽話地點點頭,張開嘴,任他小心翼翼地舉著銀匙,一小口一小口地喂著,才發覺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苦,又或許,是從內心深處瀰漫開來的苦澀,比這口中的藥,還要苦上千倍、萬倍,那種攪痛著五臟六腑的味道,苦不堪言,世間無物能及。
作者有話要說:
☆、依人
夤夜時分,慕沚仍舊守在床邊寸步不離,因此當慕勉再次醒來,很快就被他察覺:“是不是口渴了?”
慕勉搖搖頭。
慕沚揭開她額上的毛巾,白皙的掌心覆在上面,試探溫度,稍後鬆口氣:“還好,已經不燒了。”
慕勉睜著一對烏圓圓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盯過來,那樣子倒好似一眨眼,他就會從面前消失一樣。慕沚心疼,替她拂過黏在額前的幾綹髮絲,溫潤的嗓音柔和至極,彷彿月色從水榭花蕊間輕輕流淌而過:“聽話,再睡一會兒。”
頭腦裡沉甸甸的,像被千斤巨石墜著,一閤眼就痛,慕勉嘟著嘴:“不想睡了。”
聽出她話音裡幾許撒嬌的意味,慕沚笑著為她掖好被褥:“那哥哥陪著你好不好?”
慕勉眉梢彎彎,從被角里伸出一隻小手,抓住他:“那說好了,我睡著前,你可不許走。”握著他的手,總會讓人感到莫名的安心,慕勉垂落眼簾,在雪瓷般肌底上繪出微顫的黑色漣影,“哥哥,對不起。”
慕沚一時沒能反應,而她用充滿愧疚的口吻問:“你的肩膀還痛不痛?被爹爹打的那一下,都怪我……”
慕沚這才慰然一笑:“傻丫頭,胡思亂想什麼呢,哥哥是習武之人,這點根本不算什麼,況且爹爹即使再生氣,也不會真的下重手。”
她當然清楚,這對他而言根本微不足道,然而心裡就是難受,亦如他對她一樣,不願意看到對方在眼前受到半點傷害。
本該如明珠般嬌妍的小臉,現在卻略顯蒼白憔悴,慕沚的眸底除了那份疼惜,更藏著難以言喻的凝澀。勉兒是他唯一的妹妹,是奉在掌心呵護嬌寵的寶貝,自然容不得他人傷她分毫,但衛連卻是個例外,不止因為他是自己的好友,更因為勉兒對他近乎執著的情意,她可以在衛連面前忍氣吞聲,可以為了衛連大鬧青樓,甚至為了這件事去頂撞父親,而他明明什麼都清楚,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束手無策……一切一切只因為,勉兒喜歡他,那麼的喜歡。
慕勉不知他此時的想法,一整夜不進食,不禁開口:“哥哥,我覺得肚子餓。”
想吃東西,說明是有精神頭了。慕沚微笑:“我特地叫他們熬了山藥薏米粥,一直溫熱著,這就給你端過來。”
慕勉悶悶道:“可是我想吃明玉坊的紅梅酥。”
茉香恰好進來,聞言一笑:“大小姐這是病糊塗了,現在深更半夜的,那些個店鋪早已經打烊了。”
慕勉沒再說話,直至喝完粥,仍忍不住嘀咕幾句,才堪堪睡著。
翌日清晨,她一睜眼,就看到擺放在床畔紫檀小几上的一碟紅梅酥,甜香陣陣,彷彿在刻意誘惑她儘快醒來一般。
慕勉先是怔了怔,隨即欣喜地揚起嘴角。
“小姐您醒了。”聽到動靜,秋渡立馬趕至床邊。
慕勉表情意外:“秋渡,你沒事了。”
秋渡眼眶微紅,險些落下淚來:“小姐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們,才害得您大病一場。”
慕勉不以為意,擺擺手道:“哪兒是什麼大病呢,我這不都好了。”
就因為她打小極少得病,是以這一病,讓人覺得天都快塌下來似的。
慕勉繼續講:“況且都怪我,這次惹得爹爹大動肝火,還連帶拖累了你們。”
秋渡趕緊搖頭:“奴婢們挨罰是應該的,但小姐畢竟是嬌貴之軀,怎可受凍跪地。”
慕勉本打算撫慰她幾句,不料你一言我一語下來,眼瞅著秋渡目底的水光越蕩越多,直快溢了出來,慕勉佯作成害怕的樣子:“好了好了,我的病才剛好,可不想一大早就看見有人哭得跟小花貓似的。”
“小姐!”被她揶揄,秋渡笑著跺跺腳。
慕勉趁機轉過話題:“對了,我問你,這一碟點心是怎麼回事?”
秋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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