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到晚只會胡鬧!”
“我倒覺得勉兒直爽坦蕩,不失真性情。”慕夫人是護女護到底了,語調透著微微怪怨,“何況,真就我一個人寵著她了?你捫心自問,她自小到大,若不是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能不想習武就不習武?不願刺繡就不刺繡?”
慕遠盛眉角抽搐一下,神情似有懊悔,也似有莫可奈何,聽慕夫人又欲開,不禁打斷:“好了好了,沚兒這會兒人在哪裡?”
慕夫人明白他這是快要鬆口的跡象,解頤一笑:“還能在哪兒?他這個當哥哥的,比咱倆還要關心勉兒,可惜勸說了多少次,勉兒這孩子就是咬牙強撐,那股子倔勁兒,倒是跟你如出一撤。”
慕遠盛不置可否。
慕夫人趁熱打鐵:“好了,你罰也罰了,罵也罵了,孩子從白天跪到現在,油米未進,一口水都沒沾,大冷天的,你真當她是石頭做的不成?”
慕遠盛長出一口氣,瞧向窗外,濃濃夜色,好似硯臺裡的墨瀋深不見底,倏地更漏響,三更天,長廊外響起悠遠的梆子。
視線有短暫模糊,隨著身子猛地朝前傾下,慕勉迅速又恢復清醒,只覺得背脊一陣冷、一陣熱,身子瑟瑟發抖,她強行想打起精神,偏偏頭腦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眼前光影錯亂,她狠狠眨下眼睛,燃在堂前紫檀木案上的燭光重疊一瞬,便又分散成無數亂影。
“大小姐,大小姐。” 李順兒急著喚她。
慕勉還當是自己出現幻覺,扭頭望向旁人。
李順兒解釋說:“大小姐快些起來吧,老爺已經氣消了,剛剛放了話,叫我們不必再跪著了,大小姐也趕緊起身吧。”
慕勉仍不太相信:“秋渡呢?”
“她跪得走不動路,已經被攙扶著回去了。”李順兒忙跟身旁的兩名小丫鬟道,“來,快扶大小姐起來,慢著點。”
想到他們無事,慕勉總算鬆口氣,微微一笑:“有什麼的,不用扶,我自己能走。”她說著想要站起來,哪料雙腿猶如木頭似的毫無知覺,一下子又跌坐地上。
李順兒見狀道:“快、快,扶著些。”
麻木帶來的痠痛感終於越來越清晰,慕勉不再勉強,由著人左右攙扶,她走了幾步,只覺得頭重腳輕,跟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無邊無際的黑暗壓下來,她身軀情不自禁晃了晃,整個人便癱軟下來。
伴著周圍人的驚呼,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修長而有力的雙臂,穩穩地將她托住,好似奉著無上至寶。
“公子爺。”不待李順兒再說,慕沚已經將慕勉打橫抱起,看著她喘息急促,臉蛋紅彤彤的,朝臨安吩咐,“去請大夫來。”
慕勉睜開眼,有些艱難地吐字:“哥哥……我沒事……”
此時的她,柔弱得猶如彈指即碎的花朵,慕沚心疼地用斗篷裹嚴她,徑自往路上走。
九曲迴廊,蜿蜒深處,風在午夜徘徊,帶著永恆的寂寞,一條路,彷彿總也走不完似的。慕勉被他抱在懷中,廊簷懸掛著一盞盞橘紅的小燈籠,搖曳的光影,晃過他清絕無雙的容顏,有種霧氣縈繞的朦朧未明,但慕勉仍然看得清楚,他緊蹙眉心間的擔憂,薄唇構成一條筆直的線,下頜繃得直直的,臉臨近他的胸口,可以聽到那沉重的心跳,他沒有察覺到她的注視,只是焦急地往前走、往前走。
慕勉不由自主想到,當戒尺砸下的那一刻,他將自己牢牢護在懷中,他擋在她跟前,不肯挪動一步,而她呆呆望著他的背影,衣袍下精瘦的肩膀,顯得那樣牢固堅不可摧,像是付諸一切在守護,哪怕山崩地裂,他也可以為她抵擋住。
回到房間,膝蓋腫脹的地方被塗上藥膏,不久大夫也來了,說是感染風寒,開了幾副藥方,慕勉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做了一個又一個的夢,晦暗混沌,好似時光顛倒,盡是光怪陸離的影像,偶爾睜開眼,也是迷濛間對上一雙焦灼的目光。
再次醒來時,神智終於清醒許多,她轉過臉,慕沚的視線似乎一直黏在她臉上,因此剛一睜目,他便俯下身問:“覺得好些沒有?”
她的手被他攥著,緊緊的,慕勉想說話,可費勁半晌,才逸出幾個乾啞的字:“哥哥……我口渴。”
慕沚恍然大悟,吩咐茉香去倒水,過會兒藥端上來,茉香正要服侍,卻被慕沚接過藥碗:“我來吧。”
看著碗裡一片黑釅釅的藥汁,慕勉眉心尖尖地顰起來。
慕沚見狀一陣心疼,她自小就甚少生病,身體壯得跟小馬駒似的,面對眼前苦得嗆鼻的藥汁,自然有極大的排斥。為此,他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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