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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勉明白後,情知自己繼續留下只會礙手礙腳,自覺退出房間。
黃老伯很快升起爐火,將幾壇醋罈倒入大鍋中,燒得沸騰滾燙,滿屋迅速瀰漫一片濃濃的酸醋味,紀展巖渾身僅剩一件褻衣,躺在竹榻上,下面便是熱氣騰騰的醋禍,沒多久,他已是大汗淋淋,嘴中發出低弱而痛苦的呻…吟。
謝蒼霄走到身旁,紀展巖慢慢掀開眼簾,眼睛裡霧濛濛的一片,宛如受傷小獸,大而可憐。
謝蒼霄心疼地摸著他的額:“好孩子,你一定會沒事的。”
紀展巖點下頭,又闔上眼。
一剪清風,吹得楓葉飛舞,是滿天滿地的紅,好似蝶群妖嬈,又好似花雨迷離,慕勉身浸其中,仰頭望去,又是一陣出神恍惚。
“喵……喵……”
紫衣男子愜意地依階而坐,手裡拎著一撮線團,懸在半空晃啊晃啊,逗得“美人”在懷中不停地伸著小爪子撓。
這傢伙……說是監工,自己倒玩得快活悠哉。
慕勉暗暗腹誹完,拿著掃帚到他跟前:“好了,我要走了。”
紫衣男子眼波斜斜一睨,讓人只覺心尖像被輕柔的羽毛挑了下,無端端的發癢:“這幾日你怎麼沒來?”
慕勉雙唇微抿,不說話。
紫衣男子託著腮幫子,饒有興趣地盯著她的臉。
慕勉察覺,一陣不自在:“你幹什麼?”
他像發現有趣的事,勾唇輕哂:“你想事情或者發呆的時候,很喜歡嘟著嘴……不知道有多可愛……”一雙眨動的雙眸中蘊著調笑,卻又純粹坦然,沒有一絲輕佻之意。
慕勉自己都未察覺地紅了紅臉,忍不住低罵一句:“不正經。”
他分明聽見,卻渾不在意地笑著,唇角揚起的弧度以及上挑的精緻眸角,點綴得那張臉愈發華魅俊美,幾乎叫人不飲自醉。
慕勉略一沉吟,不自主說出口:“是我們在山上採藥的時候,師兄他替我中了蛇毒,差點命懸一線……”一想到紀展巖險些因自己而喪命,她心內便有說不出的愧疚自責,聲音漸漸變得低渺。
他聞言,問:“如果當時那個人換成是你,你肯不肯捨命救你師兄?”
慕勉意外地怔仲下,隨即點頭。
對方收回線團,一邊撫著懷中的“美人”,一邊悠然輕笑:“這便是了,無論是你還是你師兄,面對當時情景,都會奮不顧身地相救對方,如果易地而處,現在是你奄奄一息躺在床上,你可希望看到你師兄一臉的悔愧自責,恨不得捅上自己一刀的模樣?”
慕勉一時答不上話。
他繼續講:“所以眼下,你應該振作精神,吸取先前的教訓,學會如何好好保護自己,今後不再叫身邊的人為你擔憂受傷,才是最重要的。”
慕勉呆若木雞,與他雖然相識不久,一直覺得這個人說話浮誇,玩世不恭,沒料到今日,竟說出這樣一番令人深悟的話語來,積鬱心中糾結霎時一散而光。
她宛如醍醐灌頂,突然“撲哧”一笑,那笑容恍若雪洗梨花,晶瑩閃爍,映入眼簾,頓使人有著目眩神迷之感。
他頗為得意地揚唇:“怎麼,是不是想著我這個看門的,居然能說出這麼一番大道理來?”
慕勉故意不屑地橫瞥一眼,對方見狀,嬉皮笑臉地問:“不過,那個給你口脂盒的男子,並不是你的那個師兄吧?”
突如其來的一句,令慕勉色變神慌,有些口吃地道:“什……什麼……”
他像只狡獪的狐狸一樣,笑得雙眸半眯半闔:“大明香出的胭脂,在幽州可是赫赫有名,能在那裡訂製胭脂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貴,更何況還是一盒價比千金的‘念殢嬌’,能出得起這樣的大價錢,恐怕不是那個跟你一起在山上學藝的師兄吧?而且……你提起你師兄的表情,跟你那時拿著口脂盒的表情,可是截然不同……”
他觀察得如此細緻入微,驀然讓慕勉生出錯覺,彷彿自己的滿腹心事,都能被他探得一清二楚似的,目光閃爍避開:“你不要亂猜了。”
似料到她會否認,他笑道:“難不成你要告訴我,其實你家境殷實,所以是你自己出錢買的?不過這盒口脂早就空的了,蓋子上也有久經的磨痕,你一直留個空盒在身上做什麼?”
聽來隨意的一句,卻斷掉她所有的藉口,慕勉氣呼呼地瞪向這個等著看她窘迫、一臉壞笑的男子。
她昂起腦袋,故意連諷帶嘲:“你既然知道大明香的胭脂出名,看來你對女人用的東西相當熟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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