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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說:“我平時確實挺沉默寡言的,但是對上你我的話突然就變多了。”他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瞧上去有些怪異,嗓音也隨之變得更粗啞,“我也覺得很奇妙。”
顧靖真也覺得很奇妙,聊的話越多,他和眼前這兩人就越像多年的朋友。
至少他能輕而易舉地從對方那張假臉上看到對方的情緒。
對方對他確實很友善。
可“友善”這種東西,沒辦法打動顧靖真。
顧靖真繼續埋頭解決自己的食物。
男人嘆息著說:“還以為你至少會多說幾句話,沒想到你還真是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顧靖真笑了笑,沒有說話。好奇心?這種東西必須是在意對方時才會有的,眼前這男人於他而言不過是個陌生人,他為什麼要有好奇心?
男人讀懂了顧靖真的意思。他說:“也對,你這樣才是對的,隨隨便便對別人產生好奇不是什麼好習慣。”
顧靖真點頭。
男人說:“其實是我想找人說說話。”
顧靖真停下進食的動作,望著男人,等待他往下說。
男人說:“我這一次,大概真的逃不掉了。有些事該來的總會來,所以,”他注視著顧靖真,“我想找人說說話。”
顧靖真說:“這樣嗎?”
男人說:“我家裡還有親人,但我不能去見他。從我開始逃亡那天起,我就不能再當他們的親人,”他語帶惆悵,“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怨我、會不會恨我——會不會恨不得沒有我這個兄弟。”
顧靖真安靜地聽著。
男人又問:“你恨那個拋下你的親人嗎?”
顧靖真說:“我是一個成年人。”
一個成年人,談什麼拋下不拋下的?人活在世上,沒了誰不行?難道他還怪他二哥遇到意外不成?他只恨自己當時沒早一點回來,那麼長時間不在國內,追查起來根本無從下手。
男人說:“可是我看你好像一直無法釋懷。”
顧靖真說:“那不是因為我恨他,”他目光微凝,竟向一個陌生人說出了心底最深處的秘密,“那是因為我愛他。”
因為愛他,所以才無法釋懷。
把心底的秘密說了出口,顧靖真反而沒有那麼避諱了。他輕輕吐了口氣,說:“他是我的兄長,但不是親兄長。他是我父親執行任務時帶回來的,從小當成我們家的孩子來養。後來大哥沒用,我又不想扛事,他就成了半個當家人。”
男人凝視著他。
顧靖真說:“他本來不應該早早去世,”他目光幽沉,“我才是該做那些事、該受那些難的人。是我沒辦法面對心裡的感情,才會讓自己沉浸在‘藝術’裡面,出國躲得遠遠地。”
男人說:“所以你那時已經對他有感情,只是無法面對自己愛上兄弟的事實,才會遠走異國?”他想問的其實是,原來竟不是因為厭惡兄弟的糾纏?
顧靖真說:“對,就是那樣。他來到我們家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從出生以後我就把他當自己的親兄弟——一個愛上自己親兄弟的人,聽起來很可怕不是嗎?”
男人說:“如果他知道這一切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就算是馬上讓他去死,他也許也會願意。”
顧靖真說:“我不想他去死,”他望向窗外的那片海,“我想他活著。”
“我想他活著出現在我面前。”顧靖真緩緩地開口。
每次站在這個海港上,他都覺得下一刻他的二哥就會從那片海里鑽出來,甩甩頭髮上的水珠,哈哈大笑著說:“我逗你玩的,這你都信了?”
可惜始終等不到。
男人說:“人活在世上,總會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顧靖真心頭一跳。
男人身上的傳呼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對顧靖真說:“再見了,謝謝你陪我說話。”他頓了頓,“如果我是你那個兄長的話,一定會希望你忘記我,好好地活著——也許他所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讓你們能過上安寧而美好的生活。”
“也許,”男人已經站起來,目光卻還是落在顧靖真身上,語氣認真至極,“你們好好地活下去,是他最大的心願。”
作者有話要說:
陛下:咦,我呢?
第126章 收服最強哨兵(完)
“編號1379,顧靖和,歸隊。”
“任務已經完成,請為我注射藥劑。”男人的神色平靜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