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部分(第1/4 頁)
這不對勁啊。
陸西澤坐起身,發現自己渾身上下沒半點陌生痕跡。想想也對,他被抱回煉丹房,沒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薛舒揚就算想做什麼也沒了興致吧?
陸西澤找到了理由,頓時打起精神。他下了床,拿起床邊的衣服穿好。走出休息室外,陸西澤嗅到一陣濃郁的藥香,香氣明明那麼濃,卻又不至於嗆鼻,反倒讓人覺得渾身毛孔都舒張開,舒服得不得了。
陸西澤仔細回憶著腦袋裡的丹方,對應氣味想判斷出薛舒揚到底在做什麼。
一無所獲。
薛舒揚煉製的丹藥他並不知曉。
他只能勉強辨認出其中大半藥材,知道這藥應該是給人提升修為用的。
薛舒揚正凝神煉藥,沒有開口說話,連陸西澤走到身邊也不曾動一下眉頭。陸西澤看了薛舒揚一眼,目光就從薛舒揚臉上移開。
薛舒揚長得極好,可不管薛舒揚長什麼樣,在陸西澤心裡都打著“強姦犯”“居心叵測”的標籤。雖然他是“心甘情願”當薛舒揚的爐鼎,可若薛舒揚不是那麼強的話,他未必會“心甘情願”。
陸西澤專注地看著丹爐。
薛舒揚說了會把會的都教給他,但陸西澤一點都不相信。比起等著薛舒揚手把手地教,他還是覺得應該自己把握機會把能學的都學了。
很快地,丹藥煉成了。在丹藥成形的瞬間,煉丹房裡那種香氣霎時收攏,三枚丹藥躺在那裡,圓潤可愛,毫無氣味,卻蘊藏著極大的靈氣,像是隨時會爆發出來一樣。
薛舒揚將它們盛入白玉瓶中。
陸西澤注意到那白玉瓶顏色均勻而潤澤,和剛才的丹藥一樣其貌不揚,只有行家才能看出它內蘊乾坤。
陸西澤不由問:“您在煉製什麼?”
薛舒揚說:“如意大乘丹。”
陸西澤微驚。這丹藥的名字有點俗氣,但這丹藥的功效可不俗,它蘊含著的靈力等同於十階修士五年的修為!也就是說,只要十階修士服用了它,很可能就直接突破瓶頸,進入大宗師境界!
所以這“如意大乘”可不是吹噓。
陸西澤猛地察覺自己和薛舒揚的差距似乎比想象中大。
陸西澤沒提出看丹藥,而是問:“我什麼時候才能煉製出這種品級的丹藥?”
薛舒揚看出陸西澤眼底的急切,有點後悔。如果他沒有直接提出讓陸西澤當自己的爐鼎,而是一點一點地接近陸西澤,陸西澤對他的防心應該不會像現在這麼重吧?
如果陸西澤不是對他滿心戒備的話,看到他煉製出如意大乘丹只會高興有這麼厲害的人指導自己,而不是迫不及待地問“我什麼時候可以煉製”——這代表著陸西澤打從心裡不認為能夠依賴他,恨不得立刻能把他會的一切學到手。
這樣的話,就不用時刻害怕他會抽身。
可惜不久之前,他根本不知道會喜歡上“爐鼎”,只想著佔有陸西澤。
喜歡和佔有,其實是矛盾的。
喜歡,是喜歡對方這個人,覺得他身上有著令自己喜愛的一切,覺得他怎麼樣都很好,無論怎麼樣都是自己最愛的樣子,並且希望對方能一直這樣美好下去,健健康康地活著,高高興興地過日子。
佔有,卻是掠奪和征服。改變他原有的面目,讓他臣服在自己身下,失去自己的意志,只能聽從他的支配。
到那時候,被掠奪、被征服的人還是讓自己喜歡上的那個人嗎?
薛舒揚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上一個人,他以為自己是冷血的,即使薛家被滅,他一夕之間失去所有親人,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反正他與那些所謂的親人之間也沒有多深厚的感情,頂多只是想為善良的母親報仇而已。
至於其他人,抱歉,他從來都沒有半點好感。
即使是被門主救活,薛舒揚也只是立誓要治好對方,心裡並沒有多少感情。曾經他頻頻夢見“門主”,還以為自己其實也是個有感恩之心的人,只是連自己都沒察覺而已。
最近他卻漸漸發現,夢裡那個躺在病榻上的人也許另有其人。
薛舒揚覺得,自己確實是冷血的。
可是每當對上陸西澤,薛舒揚就覺得自己的血在沸騰。連他自己都感到莫名,明明陸西澤還是他所知道的那個陸西澤,明明這個小鬼不久之前還頻頻來找他麻煩,弄得他的煉丹房和俗世中的工作都烏煙瘴氣——
可是在那場賽車意外之後,他對陸西澤的感覺卻完全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