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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顧寒昭的傷口已經差不多痊癒了,只是腰腹部留下了一條明顯的紅痕。
今天一大早,他便穿著一身白衣來到院子前的花園練功。在床上躺了許久,顧寒昭全身上下都痠痛無比,想到自己傷勢剛剛痊癒,只能微微舒展一下身體,便戀戀不捨地放下紅纓槍,在院中打了一套太極拳。
一套拳剛打完就見母親盧氏自遠處走來,身後的丫鬟手中還端著一碗正冒著熱氣的湯藥。顧寒昭抹去額上的薄汗,只覺得嘴角發苦,自他清醒之後每日都要喝這苦得要命的湯藥,對他來說真是切切實實的折磨。
“昭兒,休息會兒吧。”盧氏掏出繡帕,幫顧寒昭擦去鬢角滴落的汗珠,柔聲道。顧寒昭無法,只能乖乖喝下,盧氏見他將黑色的粘稠湯藥喝完才露出一抹笑容。
“昭兒,你如今傷勢已經痊癒,準備何時動身前往都城?”盧氏問道,當今聖上只是讓顧寒昭在鳳朝節前抵達都城,卻沒有給他定下啟程的時間。
顧寒昭沉吟片刻,道:“我如今傷勢初愈,不宜趕路,若是要在鳳朝節前抵達都城,約莫一月後便要啟程。”
盧氏點頭,柔聲道:“鳳朝節在五月,如今正值二月初,那你在家中靜養到三月中旬也還來得及。”
“母親,我想先去白帝一趟。”
“白帝?”盧氏微訝,繼而點頭,“確實應該去一趟,你父親去得突然,恰逢年末,你當時又重傷昏迷,我便做主喪事一切從簡。當時也只是給你舅舅去了一封書信,如今你醒了,便順道去看看他吧。”盧氏說得輕巧,顧寒昭卻知她心中的苦楚,他的母親並不是無知婦人。
他父親去得突然,連屍首也沒有帶回,只匆匆立了一副衣冠冢。之後聖上有意厚葬,她的母親卻在此時請旨一切從簡,因為她早已知道這看似極大的恩寵對顧家來說是禍不是福。何況對於他父親來說,一處豪華的陵墓還不如馬革裹屍更有價值。
顧寒昭點頭應是,“若要去白帝,這幾日我便要啟程。”
盧氏將手中繡帕遞給一邊的丫鬟,“那我等下就吩咐下去給你整理行囊。”
“母親,我打算只帶冉升一人,輕裝簡行。”盧氏聽完,面帶擔憂,但見他堅持,也不再反對,吩咐身後的丫鬟整理行囊。只是吩咐完又擔心丫鬟不用心,便自己親自去了。
顧寒昭望著盧氏走遠的背影嘆氣,自他有記憶以來,父母的感情便極好,如今父親驟然而逝,自己又陷入昏迷,若不是擔心自己,兼之後來孫兒出生,就算盧氏再堅強也要支撐不住了吧。
☆、第三章
南澤有三城,都城鳳首洲,商城洛都,文城白帝。
白帝城因白帝山得名,而白帝山中則坐落著當世最聞名的三家書院,其中一家便是白帝書院。每逢三月,桃花盛開,三家書院的才子便會齊聚一堂,吟詩作對,互相切磋。
顧寒昭的舅舅盧宿陽是這一屆白帝書院的院長,且盧家作為白帝城中最負盛名的世家自然是要參加的。顧寒昭自幼被盧氏教導,文武兼修,但或許是在邊關長大,十四歲便從軍的緣故,比起文人來顧寒昭更喜愛與武人在一起。
所以當年盧氏讓他改道白帝,他心中多少是有些不情願的,卻不想在白帝詩鑑上遇到趙無瑕,驚為天人,從此對她情根深種。現在想來,最初他的喜愛或許就是建立在她出塵絕豔的容貌上,畢竟年少時的他多少還存留著以貌取人的劣性根。
不過同樣的計劃,現在卻是完全不同的心情,一想到自己可能在白帝提早遇到趙掩瑜,原本因為趙無瑕而顯得沉重的心情也輕鬆了起來,這一世才剛剛開始,一切都還來得及。
顧寒昭帶著小廝顧冉升一路輕車簡行,用了十幾日便到了白帝城。
二人站在城門外,顧寒昭望著依山而建的白帝城只覺得恍如隔世。相對於鳳首洲的莊嚴肅穆,洛都的紙醉金迷,白帝不愧為文城,到處是羽扇綸巾的文人墨客,連路邊剛牙牙學語的小童都能張口背上幾段詩經。
白帝雖被稱為文城,卻沒有種上文人騷客們喜愛的梅蘭竹菊,反而種滿了桃樹,此時恰逢桃花盛開,微風一吹,便能見到洋洋灑灑落下的桃花瓣,各種顏色深淺不一地交融在一起,美不勝收。
顧寒昭無心欣賞,反倒是顧冉升一路都在好奇地打量四周,顧冉升自小就跟在他身邊,現在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自然是少年心性,顧寒昭也不拘著他,任他四處打量,而自己則獨自糾結著是先去吃飯還是先去盧府拜訪。
最終為了自己的肚子,顧寒昭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