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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青見他緊張的樣子用手摸了摸鼻子笑道:“我與您玩笑的。”
衛臨輕嘆搖頭,將手伸到了盧青眼前。盧青見狀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伸手為衛臨細細診脈。
片刻後,他才舒展開緊皺的眉頭問道:“您這病可是自孃胎裡帶來的?”衛臨點頭答道:“確實。”他也曾因這病延請過名醫,但凡有兩把刷子的都能看出他這病是自孃胎帶來的。但能為他醫治的卻一個都沒有,直到他遇到了一人,那人也喜用藥材配置香料來治病救人,觀之趙掩瑜配置香料的功夫竟與他一脈相承,只是那人的年紀要比趙掩瑜大上許多。
“您體內含了輕微的毒、素,像是當初您母親為了保胎而喝下的藥材,但又與其他毒、素混雜,很是複雜。”盧青猶豫了片刻才如實道。
衛臨心中一震,答道:“確實。”當年他母親被人陷害,不慎喝下打胎藥,之後為了保下他便又喝下了許多保胎藥。這些藥材原本並沒有毒,只是那些人妒恨母親,竟在一計不成的情況下又連施毒手,母親雖九死一生地生下他,最終只熬過了兩年,而自己也因此帶了一身的毒。
若不是當年母親孃家傾全力保他,只怕他早已化為地下的冤魂與母親為伴了。
盧青望著他平靜的雙眼,原本脫口而出的安慰又硬生生地被自己嚥了下去。這毒並非常人能夠承受的,更何況他這毒已深入骨髓,已沒有了治癒的可能。而且毒發時必定要承受剜心割肉之痛,盧青實在無法想象這人是如何承受得了這痛苦的。但這人卻都熬過了過來,如此心性堅定之人,對他來說這些虛空的安慰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衛臨見他神色間的擔憂,反而勸道:“這毒我早已習慣,也就是過個三五十日痛上一痛,要不了命的。”
盧青聞言搖頭,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情景,那人蜷縮在草叢之中,即使後來滿身的虛汗也依舊會客氣有禮地向自己道謝。作為大夫最恨的便是這種無能為力的時刻,盧青此時卻想著,就算自己學藝不精,無法救治衛臨,可還有趙掩瑜,若連趙掩瑜也無計可施,最後還有趙掩瑜四處雲遊的外祖父。
“我幫不了您是我不學藝不精,但想來公子必定是有辦法的!”盧青慌忙開口道:“等過幾日他從趙府回來,我請他細細為您診治,相信很快就會藥到病除的!”
衛臨聞言沒有說話,只是淡笑著,盧青見他這樣只當他是應了,當即臉上也出現了笑容。衛臨見他的樣子卻只是心下嘆息,他也曾無數次地希望自己不再受這剜心割肉之痛,可每次伴隨著希望來的卻是越來越深的絕望。
就在衛臨與盧青交談的功夫,顧寒昭也得到了自暗衛處得來的訊息。
“你確定?”顧寒昭皺眉問恭敬站在身後的暗衛,心中滿是疑惑。
那暗衛點頭答道:“確實,我曾在五皇子府中見過他。”
顧寒昭聞言,心中閃過一絲不安,原本只以為真如盧青所言是再簡單過的報恩,卻想不到暗藏玄機!
“五皇子當真對他所言言聽計從?”顧寒昭細問道。
“是!”暗衛也是皺眉,沒想到自己今日向顧寒昭回稟素麗之事時竟會在府中見到衛臨。但同時也深深慶幸,若是顧寒昭不識得衛臨,只怕會掉入什麼陷阱之中猶未可知。
“衛臨,衛臨……”顧寒昭只覺得這名字耳熟,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裡聽過,他只能靜下心來,細細地抽絲剝繭。
應當不是前世,顧寒昭先將前世排除出去,前世的自己根本不關心朝堂之事,所以衛臨二字自己只可能在今生聽過。
“白帝詩鑑!”顧寒昭一直從今生他醒來開始回憶到了白帝詩鑑,才微微想起了一些,隨即沉吟道:“那日他與孫若愚站在一起,我早該注意到的。”
暗衛還想再說什麼,便見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二人對視一眼,暗衛不動聲色地施展輕功躍上了房梁。待他站定,門外便響起了盧青的聲音,盧青帶著衛臨站在門外問道:“爺?衛公子說有事與您相談。”
顧寒昭也正想與對方見上一面,當即答道:“請進。”盧青見已經領了人過來便先退下了。
顧寒昭只當自己不知曉對方是五皇子府中的座上賓,依舊維持著疏離但有禮的樣子。衛臨則是根本不怕對方發現,也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樣子。
作為主人的顧寒昭率先開口問道:“不知衛公子找我所為何事?”
衛臨一笑,答道:“盧青是您府上的人,我承蒙他搭救,而今既已謝了他,現在自然是要來見見主人,向侯爺也答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