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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衛臨攔住了轉身欲走的盧青道:“時辰尚早,先不要打擾林老爺子。”說完,招了招手,讓盧青回到自己床邊繼續道:“你先與我說說那日死遁的情景。”
盧青衡量片刻後終是回到了衛臨的床邊,自己睡前為對方診脈時脈象一切安好,想來說幾句話的時間應當不會出什麼變故。
盧青在衛臨的示意下坐在床邊,將那日的情景盡數道來。
那日五皇子在聖旨傳召後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鳳首洲,只是北淵從遙夜處得來了訊息,竟打算在那日襲擊南澤軍營。
衛臨當時的身體已如強弩之末,若非萬不得已,衛臨也不會放手一搏,準備死遁。遙夜好歹在衛臨身邊呆了十年,細細一思量便反應過來,自己這是中了衛臨的圈套。可如今北淵尚未擒住五皇子,哪裡還會信她。素麗尚捏在北淵手中,北淵太子便認為衛臨永不會背叛,加之那張假的部署圖是自己自作主張的結果,根本做不得準。
衛臨死遁需要騙過五皇子與北淵太子,五皇子那裡,衛臨與盧青已經想好了對策,遙夜性情多疑,不會輕易相信,但她如今已經失去了北淵太子的信任,因此只需騙過北淵派來監視遙夜的人便行了。
將林曄給的假死藥混入茶水中,毫不知情的遙夜安靜地坐在床頭一口一口地喂衛臨喝下。這個時辰恰巧是盧青在外煎藥的時候,否則衛臨是不會允許遙夜近身的,遙夜心慕衛臨,此時只希望時間過得再慢一些,自己能與對方再獨處得久一些。
衛臨連吞嚥一口茶水都覺得要用盡全身力氣,幸虧他在心中早已做好了準備,只需心想著再過一會兒便能解脫了,便也不覺得痛苦了。一杯茶水終是飲盡,遙夜小心翼翼地扶著衛臨躺下,剛轉身準備將茶盞放回桌上,便聽身後傳來衛臨痛苦的呻、吟聲。
遙夜一怔,慌忙轉身,只見衛臨滿目猙獰地攥緊蓋在胸前的被子,額上青筋暴起,常年蒼白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血色,卻是因窒息而漲得通紅的顏色。
遙夜手中的茶盞應聲落地,她無措地上前,臉上的慌亂不似偽裝。衛臨只來得看她一眼便放棄了掙扎,整個人無力地癱軟在床上。
“盧青!盧青!”遙夜的尖叫聲驚動了正熬好藥回來的盧青。雖然早已知曉衛臨已經服下了假死藥,但盧青還是因遙夜聲嘶力竭的叫聲而心驚。
“公子他沒有氣息,也沒有脈搏!”遙夜緊緊抓著盧青的胳臂,尖利的指甲幾乎要刺穿他的面板。不知是遙夜太過擔心而忽略了盧青的神情還是盧青被遙夜的緊張情緒所感染,竟無人懷疑衛臨的昏厥是刻意為之。
“我……去請徐太醫!”盧青磕磕絆絆地說完了屬於自己的那部分臺詞,遙夜與稍後進屋的北淵人竟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放任他離開了。
徐太醫原本是不想來的,卻不想五皇子遲疑了一會兒便讓他來了,五皇子對衛臨還算是尊重,畢竟對方給自己出了許多不錯的主意,而他這次狼狽回京,絕不能再失了衛臨這個助力。
徐太醫的醫術在太醫院裡也是排得上號的,否則趙皇后不會獨獨讓他跟著五皇子來到邊關。遙夜見徐太醫慌忙讓開,徐太醫還未診脈便搖了搖頭,這人臉上已有敗象,便是扁鵲在世也救不回他的性命了。
見遙夜神色擔憂的樣子,他不好直說,只能先用手指在衛臨鼻下探了探,隨即為他診脈。不過幾息的功夫,徐太醫便將他的手放下了。
“徐太醫,如何?”遙夜顫聲問道。
“為他準備後事吧,他的體內都是陳年毒素,活到今日已是不易。”遙夜聞言不自覺地後退兩步,跌坐在了椅子上。
盧青則偷偷鬆了口氣,原本請徐太醫前來時心中還有幾分忐忑,如今卻全然放下了。
“徐太醫,多謝,勞您跑一趟了。”盧青見遙夜已失了冷靜,只能硬著頭皮上前道。徐太醫是聽五皇子之命前來的,還想著將這裡的情形盡數回稟給五皇子,好讓他快些準備回京,便與盧青拱手道別。盧青見狀,將他送到了帳外。
遙夜坐了片刻後,忽而回神道:“公子足智多謀,怎麼會去得如此突然,定然是他的計謀!”
被北淵派來監視遙夜的那人一直潛伏在衛臨身邊,除了遙夜竟無人知他身份,只當他是一名普通長隨。那人見遙夜逐漸瘋魔的樣子厲聲喝道:“你沒聽到徐太醫所說的嗎,衛公子的身體已是回天乏術了!”那人雖然斥責遙夜,心中卻也忍不住開始懷疑,衛臨智多近妖,如今悄無聲息地死了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難道那太醫有問題,那人不待細想便追出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