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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各自回味著自己的幸福與傷痛。
就這樣又過了兩個多月,飛香舍肚子中那個調皮的孩子終於體會到了母親的辛苦,願意安靜的等待落世的那一天。這期間可真是折騰不斷,經常能聽到那邊叫太醫,祈福誦經的聲音響徹天明。
承香殿殿下與螢皇子在御所散步時,偶聞朗朗佛音,不免想起孕育四皇子之時的事情來。
“那個時候,螢可乖了,從來不折騰母親。”女御殿下笑著,忽對身後的女官打趣道:“到是皎史部非常的緊張呢,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懷孕了。”
這位嚴肅的女官聽到這話,十分難得地露出一個懷念的笑容,“那個時候殿下的懷相很好,可見皇子殿下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知道體貼母親了。”
“那是當然,這可是我的孩子,”每次提到螢皇子殿下,女御總是無比驕傲。然而,她也不會忘記向兒子邀功。彷彿一位少女一樣,俏皮的朝皇子眨眨眼睛,說道:“但是螢也要感謝我哦,我那時可是非常努力地在孕育著你喲。”
“若是沒有母親殿下,也就不會有兒臣。真得非常感激母親,將兒臣帶到這個世上。”
皇子嘴角露出一個很溫柔的笑容,他的眼神真摯誠懇,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包含深重的感情。承香殿女御聽到這番話,眼圈瞬時就紅了。那種無比幸福的表情怎麼都掩飾不住,她伸出手輕輕撫著眼前這個她拼儘性命保護的孩子的髮髻,彷彿得到了最有價值的回報般,“真好啊,真得是太好了……能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這是我一生之中做過的,最好的事了。”
堪堪到了九月,正值紅葉染色之時。今上提出要行幸朱雀院,還會舉行一場盛大的紅葉之賀,時間定在層林盡染的時節。這就像是一個開始的訊號,先不說右大臣府邸上日日賓客滿棚,左大臣門前的牛馬車也只多不少。想要求見東宮的公卿們也越來越多,拜帖如飛葉一般,從四處飛來。
東宮不勝其擾,卻也無可奈何只推脫著不見。至於螢殿下這邊,只因未行冠禮,有些聰明的人便將視線投到了內大臣府上。
如此看來,這熱熱鬧鬧的場景裡,最清閒的便是兩位皇子了。光皇子前幾月被惡夢侵擾,在高僧的唱誦之中終於能得安寢。藤壺女御孕時不適,他也很是關心,幾乎日日前來探望。
這樣的和善之舉很是讓陛下感動,真是不妄藤壺女御幼時的一番相處教導。又兼之,源氏公子是一位溫柔貼心的人,每每得到他的安慰問候,女御殿下的神色總是會好上許多。今上便讓源氏多來問候藤壺女御一些。
因為公卿大臣們的拜見要求,弘輝殿也時時傳話讓東宮殿下做些相當的表示。這讓朱雀不勝其擾,愈發不想待在朝陽舍。便常常來找螢殿下,二人在宮宇僻靜的地方,說些清閒的話題。
能和朱雀獨處,四皇子求之不得,無比高興。二人有時就是不說話,只安安靜靜的欣賞著秋景,那氣氛也是無比的美好,讓人羨豔。
流水潺潺,那風帶起葉落時微薄的離愁。半日浮生裡,是陽光刻下的半幅剪影。它們與寧和的琴音一起流動著,是螢送與朱雀最無言的陪伴。
朱雀的手指在薰香爐的上空浮空撥滑著,就像是要與那香氣嬉戲。直到將那修長的手指薰染上醉人的香氣才肯罷休。彈奏著琴音的螢皇子抬眼看了一眼,又垂下眼眸,一番輕攏,良音漸歇。
朱雀悠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們啊,想來也是等待了很久了。”
“太心急了,”螢皇子聲音淡淡,收起琴器,“不過是行幸而已。”
“但也是一個訊號不是麼,足以讓他們準備起來了。”
“該準備的人早就做了準備,此時匆匆忙忙的不過是一些一揮即去的浮塵而已。”
東宮殿下有些訝異地看著螢皇子,換來四殿下一個疑問的眼神。
“怎麼了?”
“不,雖然你說得沒錯,不過還真是犀利的言辭呢。”
“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在朱雀面前偽裝。”
“哈,的確。螢從很小的時候就語出驚人,作為皇兄的我也早就習慣了。”
螢皇子一笑並不接話,調了調音欲彈奏下一曲。而世間繁雜事務也著實多惱,朱雀隨口一提心中不免又生煩躁,便換了話題來說。
“紅葉賀上,螢也要獻舞麼?”
“正是。”
“可定了曲目?”
紅葉賀上著貴族公卿獻舞祝禮,光皇子與螢皇子皆要上場。當然,光皇子是最受期待的。但是於朱雀來說,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