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部分(第3/4 頁)
分心疼,但也沒有在他面前多流露出一絲讓朱雀再憂心的表情。他只不過是小心躺在已經睡著的朱雀旁邊,凝視著這張讓他無比深愛的容顏,呼吸之間相依偎著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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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壺院從非常虛弱的呼吸之中昏沉地醒來。他彷彿聽到身邊有十分激動的聲響,可卻又離自己那樣的遙遠。那種漂浮不定的感覺猶如在雲端一般讓人心生不安。直到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沉入地面,又變得十分沉重,叫人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他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到了守候在一旁,正探頭前來檢視的弘徽殿女御殿下。
“啊……”他開口撥出一個音節,發出的聲音又輕又啞,“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呢。”
弘徽殿殿下冷肅的眉目仿若寒風一般鋒利,在桐壺院醒來時流露出一絲溫情已然消失,化作了平日裡爭鋒相對的狠心模樣,“可真是遺憾呢,您若是早一點醒來,或許就可以看到期待的那個人也說不定。”
桐壺院動了動嘴巴,想說些什麼。但又似乎想到什麼,只是虛弱地笑了一笑,“你啊,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和我鬥嘴。”
弘徽殿心裡一陣抽搐,各種各樣的痛苦翻湧上來。她臉色大變,在這昏暗的房間裡仍是那麼明顯。幾乎是用十分尖銳的語氣,她叱道:“也就只有您才會有這樣的想法,我……”
“好了……”桐壺院的聲音疲倦而無奈,“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我們何必再這樣不給彼此留情面呢。在我離去之前,多給對方留下些美好的回憶吧。”
弘徽殿沒有說話,很顯然她對這樣的提議已然不抱任何的幻想。她曾經的期望與愛戀都在時間的消磨裡化作灰燼。
從很久之前開始,她把自己雕塑成一個冷硬固執的樣子,尋求著可以牢牢掌握的屬於家族的榮耀。而非在一日日的等待中,盼望著早已不屬於自己的柔情。
面對著丈夫的提議,她別開眼睛,冷淡地說:“太醫已經來了,臣妾告退。”
桐壺院醒來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各人的面前,幾乎是同時的,大家都紛紛來到外間請求探望。只是病人剛剛醒來,精神並不是很好,不能消耗太多的精力。弘徽殿女御命令誰都不許進來打擾,一切事宜且在外間相候。
縱是一片關心合該適宜才是,朱雀陛下下令除皇子重臣外,其他人者不得打擾。他與其他人在外間相候,隨時等待裡面的訊息。負責醫治的太醫們跪坐在陛下的面前,將情況一五一十地細說清楚。
為了保證桐壺院的休息,房內做了許多佈置。外間的雜音並不能傳進來,便是薰香都換上了味道最淺最淡的那一種。
弘徽殿手端著藥碗,親自喂桐壺院喝藥。或許是覺大限將至,院君並不是特別樂意,但還是熬不過女御殿下強硬的態度。
直到最後一口苦藥飲盡,院君本來灰敗的臉色彷彿有了些變化。可再眼看去,卻也並不是如此。女御方有些喜悅起來的心情瞬間變得黯淡失望。她將碗擱置在一邊,輕柔擦拭著院君的嘴角,冷嘲道:“明明是自己不願見人,卻將我作藉口。您可一直都是這樣的精明。”
“體諒一個病人的請求吧,殿下。”桐壺院無力地笑了笑。此時的他願意放下過往的爭吵偏見,與好久不曾好好說過話的長子之母聊些往事。這可真是不可思議的事,那種平和的心境竟是要從這個一直爭吵不休的人身上才能獲得。
“我現在……並不希望看到他們。見到他們之後,只會覺得更加的辛苦與不捨。所以現在,就讓我安靜一會兒吧。”
“原來是這樣,看來臣妾便是您最捨得的那個人了。”
“可不要說這樣的話……”桐壺院看著女御不屑嘲諷的臉,露出了年輕的二人還能好好說些玩笑話時的表情,“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罷了,這種時候我還能說些什麼呢。”弘徽殿終於將臉上冷漠的面具除去,流露出心底的柔軟。她別過臉去,擦拭著不停落下來的眼淚。
“好了,別哭了。為什麼要為我這種已經無用的人哭泣呢?你可不是這樣脆弱的人呀。”
這種無意間流露出來的溫情,讓已經許久不曾好好感受過丈夫關心的殿下越發覺得悲傷。原本的她還有期盼與等待,接著慢慢消磨變成了怨恨。如今當怨恨都沒有,只有冷眼旁觀。以為自己不再傷心,但相處二十多年的時光依舊烙下了不可抹去的痕跡。
人的緣分如此脆弱易斷,生離死別最痛苦的並不是見證的那一刻,而是等待離去的那段時間。無能為力的袖手旁觀,讓人深覺渺小與不甘。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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