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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話說得螢殿下心緒翻騰。他停下筆下動作,望著朱雀的側顏發呆——此時的朱雀正微微蹙著眉,映著屢屢愁思。當若池蓮蒙雨,氣質清雅飄渺,讓人心生無限嚮往愛憐。無論東宮什麼樣子,四殿下總覺自己看不夠,都深切的迷戀著。一時不見便想得厲害,恨不得時時都在朱雀的身邊。
他想起自己心中那點不可告人的情思,日日翻騰無處排解。戀著眼前人,想起與他平日相處種種只覺得甜蜜。可他對自己的心意又一無所知,不能回報以相同的感情,又讓螢殿下倍覺苦澀。想到若朱雀有一日心有所屬,不甘憤怒又壓得四殿下喘不過氣來。熬不住心中氾濫洶湧的濃烈感情,皇子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朱雀……難道就沒有娶親的打算麼?”
東宮殿下沉默著,螢皇子手中的那隻筆快被他捏斷了。
“沒有……”良久,朱雀吐出一句,“雖有些大逆不道,但是……我確實沒有娶親的打算。”
四殿下手一鬆,臉色稍暖,狀若無事地放下手中的毛筆,聽東宮殿下繼續說下去。
“嫁給我……必是要受到折磨的。那些女孩子們何其無辜,我怎麼能要求她們受到和我一樣的困苦呢?而母親與外祖父,終是我的族人,便是……”說到這裡東宮頓了一頓,臉上浮現出痛苦和失望的神色,“我的身上流著母親賦予我的一半血液,我不能拋棄它。”
少年時,何曾不慕少艾?只是那些酸甜的心意如今不過是泛黃的紙箋被幹巴巴地收在一個盒子裡束之高閣。偶爾,過往的歲月裡無意一翻,掉落出一兩片心意來,卻再也沒有重新好好描摹的勇氣。
而毀掉它們的,是自己身上用不可拋棄的烙印。縱然痛苦失望,也不能就此否定自己半個人生。那便咬牙自己走下去吧。
螢殿下垂眸,他自然想到那日在昭陽舍翻到那本舊事蹟的小事。想來那時的東宮就已經下了如此決心,所以才那麼坦然的,毫無懷戀的將那舊詩稿重新收起來吧。四皇子知道朱雀沒有說假話,但心中漏了一個缺口般的無助傷懷依舊不能排解。
他挪開自己與東宮之間的矮几,扯住東宮的衣袖一角:
“那……若有子嗣相逼……你又該如何自處?”
“我尚不能自保,如何敢言子嗣之望?”東宮笑中藏苦,拍了拍螢皇子的手,“更何況不是還有你,還有光和五弟麼。”
四殿下不答,只反握回去,輕道:“我會一直陪著你。”
朱雀已經不知多少次被這樣坦誠的四殿下寬慰了,他任由四殿下緊緊抓著自己,騰出另一隻手來,颳了刮螢皇子的鼻子,“那,你要不要這輩子都陪著皇兄?”
螢皇子的心猛烈地狠狠震顫了一番。他驚愕地看著東宮,耳邊轟鳴著方才的話。一股強烈的衝動湧上來,讓他簡直不能再冷靜自持下去。四殿下幾乎就要說是了,幾乎就覺得自己的心意終於可以明示了。
“哈哈哈——皇兄逗你的,”看著四皇子驚愕呆愣的面龐,朱雀忍不住大笑起來,“若能見到螢平安喜樂,子孝妻賢,我便覺不枉此世了。這輩子,無論如何,都請螢快樂無憂的走下去。”
囂張震動著的心跳歸於平和,帶來比方才還要沉鬱的失落。四殿下捧著那顆飄忽的心,收起眼中的情緒,默默縮回手不說話了。
那天晚上,螢皇子又夢到東宮了。
夢裡的自己似乎比現在更高大一些,可以用一隻手臂抱住朱雀了。夢中的四殿下攬著朱雀的肩,將他抱起來。東宮凌亂的長髮隨著動作蜿蜒而起,如山澗流水。
脆弱修長的脖頸揚著,有一道十分賞心悅目的曲線。明明什麼都聽不見,可他微張的唇卻彷彿發出讓四殿下怎麼都不願醒來的妙語。夢中的東宮睜開那雙水光瀲灩的眼睛,柔柔的,輕輕淺淺的看了螢皇子一眼——
這一眼的風情,彷彿在說:“你,要不要一直陪著我?”
四皇子殿下在深夜的一片靜寂中醒來。夢迴之時銷丨魂猶在,也同時帶來更深更廣的悵然若失。
……
朝堂之中總是出現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怪事。
本來,右大臣因為許多事對內府大人心生不滿,卻又不敢得罪。總是時不時刺一刺,奈何內府大人滴水不漏,除了看不順眼也毫無辦法。可近日,朝堂上明眼人都看出來右大臣在極力拉攏甚至討好內大臣。
架勢和力道比之以前,只大不小。這又是何種緣故?
沒過多久,弘徽殿便以宮中牡丹盛放為由,舉辦了盛大的宮宴,邀請各家公卿女兒入內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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