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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拐彎抹角地問到對面的情況。
與他先前所想的差不多,歇訥城中的諸位皇子在譁變發生的第一時刻就選擇了歸降。之後圖薩被捕,拒降,新大君將其立斬馬下,正式結束了一個時代。
新大君無名無號,是個神秘人物,其霹靂手段讓心存疑慮的人噤若寒蟬。有傳言他的真實身份是圖薩的親生哥哥坤達,也有人跳出來說自己曾在西涼邊陲的大漠裡見過他,統領著一幫馬匪。
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更有甚者,恨不得把張起靈說成鍾馗再世,殺得手足,足見其性情殘暴,閻王見了他也要繞道而行。
吳邪聽著這些市井裡的流言,想起他陪著自己走這一路的點滴。他想跳出來為張起靈辯駁,不是這樣的,卻只能吞回肚子裡。吳邪永遠沒有說這句話的立場,況且,張起靈也從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什麼。
只是一顆心早在不知什麼時候,就朝著那人傾斜過去。
張起靈此去落腳鍾州,並未回到王都歇訥,對外亦無有動作,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情況不明朗,吳三省自然不會先敵而動。
他耐得住性子,卻有人耐不住。
王八邱惟恐頭功旁落,夜長夢多,決定趁蠻族內亂之際,一舉擊潰。重賞之下必有死夫,他點了七萬精兵,連夜開拔,奇襲鍾州。鍾州地處峽谷,無險無阻,易攻難守,王八邱野心很大,想著擒賊擒王,一步登天。
這一步果然難於登天。
要不怎麼說王八邱是蠢材,他舉目望著穀道兩側的山地,想著蠻人善馬術,不善於密林之中作戰,於是下令兵分兩路,五萬人由峽谷出入口推進,另兩萬輕騎自兩側山道迂迴而上,一舉衝入鍾州城內,直取敵上將,彼時敵人一定正面出城迎擊,兩軍應交戰於穀道,奇兵再由城內向城外突襲敵後方,殺他個措手不及,與主力軍兩頭夾擊,成合圍之勢。
他想甕中捉鱉,卻不成想自己成了那隻被捉的鱉。
他們在穀道遭到伏擊,擅長平原作戰的蠻人竟都埋伏在兩邊的山林之中,對方將領一聲令下,無數漢子騎著快馬從山坡上衝下,聲勢如雷,口中高喊著:“殺——”
殺!
長蛇陣輕易就被衝散,五萬人硬是讓人攔腰結成兩段,三萬人堵在谷外進不來,兩萬人陷在谷裡出不去,分兵出去那兩萬輕騎杳無音訊,怕是早在第一時間就讓人殲滅。
一個黑衣勁裝的漢子,策著烏雲蓋雪的汗血馬,雪白的四蹄化作一道閃電,行如烈風,於千軍萬馬中來回衝殺,手持烏金玄鐵刀,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血染紅了天。
死裡逃生回營報信的小兵語無倫次,顛來倒去說著,抖如篩糠,一閉上眼,那對森森冷冷的招子彷彿還在眼前,那根本不是人的眼睛。
“是惡鬼……”
吳三省皺起眉頭,這被形容成惡鬼的人,就是蠻族新的大君,不出意外的話,未來很多年,都將與他們為敵。
王八邱此舉將他們推到極為被動的位置,逃回來的三萬多人擺在那裡,吳三省重新整編了隊伍即日馳援。
他知道無論這一仗打贏還是打輸,對於他來說都算是輸了,因為張起靈的時代已經開始了,就從這裡,就從這一仗。
吳邪收拾行裝,準備隨軍一道,他說不清想看到什麼樣的結果,又或者根本哪種結果都是他不願看到的。
然而這一仗最終還是沒能打起來,京中來使急報,帶來了聖旨,要求吳三省退守涼州城,信中雖未明說,但應該是負擔不起這樣連年的人力和物資的損耗了。
打一場仗,勞命又傷財。
蠻族經此一役,也是損失慘重,他們人口本就不多,這次又削減了至少一半的人,近十年恐怕是難以恢復元氣了。又一朝易主,相信內政還多得是需要大君操煩的事。
對雙方來說,這其實是最好的結果。
白頭河面上,泛著金鱗,像在上游撒了一把金粉,順流而下,一條金帶。若是夜晚來看,月色下的白頭河就是銀白色的。
關於白頭河有一個傳說,當地成了親的男女新婚之夜來這條河裡共浴,寓意白頭相守。
與傳說無關,眼下的氣氛半點不纏綿,兩方人馬隔岸遙遙對望。吳三省認出了對面中間那人,是曾經的馬匪頭頭啞巴張,畢竟非池中之物,心下有些感慨。
江風朔朔,吹亂吳邪的頭髮,他看到了張起靈,仍是騎著他的烏雲,仍是一臉不合群的樣子,難以想象他已經是一方霸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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