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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嚇,一開始剛被抓起來的時候那是一直哭一直哭,可是到了後來,知道哭也沒用,小孩兒可就不再哭了。再到了長安城金鑾殿上,眼睜睜見著秦瓊口吐鮮血昏倒在殿前,孩子這心裡可嚇壞了,所以你現在讓他哭,他反而出不了聲音。
程咬金一看,這心裡急得火燒火燎的,心想這多耽誤事兒,孩兒啊孩兒啊,你這麼不爭氣那可就怪不了伯伯我了。老程偷偷摸摸就把手伸到孩子後邊兒去了,就他那手指頭,跟鉗子似的,嘭地一下子,照著單天長這屁股蛋子狠狠地就是一擰。你說老程那多大的勁兒,這小孩兒細皮嫩肉地哪兒受得了,“哇”地一聲就哭出來了。
也多虧著老程這損招,單天長這一哭出來,往後可就好多了,可是現在這一哭,孩子可收不住了,這些日子裡的委屈、害怕,全都撒出來了。單天長往秦瓊身上一趴,抱著胳膊可就不撒手了。
秦叔寶看見單天長這樣,不由得心裡難受,勉強抬起另一隻手來,在孩子後背拍著。單天長這頓哭啊,只哭得嗓子都啞了,小孩兒畢竟體力有限,哭累了抱著秦瓊在那兒抽嗒。老程一看差不多了,說孩兒啊,你也累了,看你乾爹也累了,讓他歇著吧。說完把單天長抱出去交給老媽子,讓帶回去好好哄著。
等再回過身來,老程往秦瓊床邊兒一坐,說:“二哥,這輩子交了這麼多朋友,也磕頭拜把子不少的兄弟,你說說,咱哥兒倆交情是不是最好?”
秦瓊剛讓給灌了藥,又紮了針,此刻精神稍微好那麼一些,一聽程咬金的話,心裡明白這是有事兒要和自己說。叔寶慢慢兒點了點頭:“咬金啊,咱們倆算是孩童起首,總角之交,交情自然是好的。”
老程一拍大腿:“對啊,二哥,我沒你這麼多文詞兒,我就知道咱哥兒倆是打小兒放屁崩坑兒,撒尿和泥兒,一塊兒從小玩兒到大的交情。這要是過去,別人問起兄弟我來,說你最好的朋友是誰啊?我一說是秦瓊秦叔寶,人家都得給挑個大拇指,說那是個好兄弟,好朋友,交友似孟嘗,孝母賽專諸,哥哥你名聲在外啊,兄弟我這臉上也有光。可是往後呢,人家再問我,我一說我的好朋友是秦瓊秦叔寶,人別人可都不那麼說了。”
“哦?那怎麼說呢?”
“那就得說程咬金你交得那叫什麼朋友啊?那就是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老程故意把臉一繃,可是偷眼看著秦瓊,也怕秦瓊聽了這話氣個好歹兒的。
叔寶卻沒生氣,他還不明白程咬金嗎,平時說話都不著四六的,忽然這麼正正經經地一說,那肯定是話裡有話。他撐著身子往起坐了坐,問:“哦,那咬金你給哥哥講講,這何為不忠啊?”
“哥哥,當初咱們投唐,那可都是聽你的,你說的,這李淵是個明主,可是既然你拿他當個明主,你忍心見他老李家的天下就跟那大隋朝似的,傳個兩輩兒就完了嗎?這李淵當皇上,哪兒都不錯,可就是一遇見他兒子的事兒,他可就犯糊塗。你明知道他做的不對,那李建成比起楊廣都是半斤八兩,可你要是撒手不管,眼看著這大唐朝就這麼完了,這能算個忠臣嗎?”
秦瓊聽完這話,心裡暗暗讚歎,沒想到程咬金能說出這番大道理來,他接著問:“好啊,這條兒哥哥算明白了,那咬金啊,何為不孝呢?”
“我說哥啊,咱哥兒倆說話就不用掖著藏著的了,您看看您這病,是不打算好了是吧?您要再這樣兒下去,到時候自己倆眼一閉,你讓我老盟娘她老人家倚靠何人?你們老秦家可不是說人丁有多興旺,哥哥你也算是千頃地一棵苗,你們秦家可全指望在你身上呢。真要是白髮人送了黑髮人,我老盟娘那都什麼歲數了?你就忍心讓她老人家活活兒地為兒子心疼死嗎?你這又稱得上什麼孝順呢?”
秦瓊把倆眼一閉,身子往後邊兒枕頭上一靠,半天沒說出話來,過了好長時間,叔寶才嘆了口氣,說:“咬金你說的在理,哥哥果然是不孝之人。”
程咬金接著說:“這大唐朝要是讓他老李家那小崽子給折騰垮了,到時候又是群雄四起,這天下的老百姓好容易過幾年安生日子,可又要打仗了。哥哥您一直跟我們怎麼說的?說就盼著讓老百姓過上點兒好日子,咱要是眼看著這老百姓再倒了黴,遭了戰亂,這算得上一個仁字嗎?”
他一看秦瓊皺著眉頭沒說話,過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老程接茬兒說:“最後這一條兒,哥哥啊,你交朋友交一輩子,臨了兒臨了兒,你可把朋友都給忘了。別人我也不說了,就剛才,跟你面前兒嗚啦嗚啦哭半天那小子,那是誰啊?那是單通單雄信唯一的一點兒骨血。二哥啊,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