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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夷覺得自己比起來切薩雷真是差的太遠了，切薩雷在還沒取得領地之前就已經開始了招兵買馬，對於這樣一個野心勃勃又從不加以掩飾的男人，他真的能勸說他與自己站在同盟的位置上麼？尤其是，他現在還要破壞掉切薩雷與羅塞塔的婚事。這可不是件好辦的差事！尤其是，他還聽說切薩雷難得地對羅塞塔十分滿意。

同一時間，路易十二也在考慮同一件事——切薩雷的婚事。

他在想，如果法國和教皇亞歷山大註定綁在一起，那他為什麼不把這種聯絡再加深一些呢？與其讓與西班牙王室同出一脈的阿拉貢家族的公主嫁入波吉亞家族，他為什麼不從法國貴族中挑選一位適齡的少女取代阿拉貢公主呢？

……

兩天後，路易十二邀請了切薩雷和阿方索一起前往他在希農的宮廷，路上，明夷和切薩雷騎著馬並列行走在路易十二的儀仗隊後——路易十二藉口疲憊正在馬車裡休息，明夷認為這是個不錯的機會。

但他並沒有直言這件事，而是先探聽了切薩雷的想法，他問切薩雷，“切薩雷，你喜歡我的堂姊麼？”

“我還記得你前段時間都還在叫我‘切茲’，”切薩雷開玩笑般挑剔了一下明夷對他的稱呼，“好吧，說正事，羅塞塔是個很美的姑娘，她的長相無可挑剔。”

明夷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繃著表情聽他繼續往下講。

“可是我不愛她……對，就是這樣。”切薩雷說著邪邪的笑了起來，“怎麼了，我親愛的阿方索，你為什麼一臉嚴肅？”

此時的切薩雷激動的好似一個馬上有糖吃的小孩子，他勒馬靠近了阿方索，同時把身子也探了過去，“阿方索，你在想什麼？”

明夷看著切薩雷期待的眼神，動了動嘴唇卻說不出自己在心裡反覆思量過的話。

——切薩雷，如果你娶了羅塞塔，總有一天我會在戰場上面對你……

他這一瞬間意識到了自己的卑劣之處，他在利用切薩雷對他的感情。如果說他原來還可能將這種感情忽略或是錯認，可是在他經歷了與約瑟夫一起生活過的七年後，他很明白的察覺到了切薩雷眼眸中的傾慕。可他在一直假裝自己不知道，直到他現在有事需要利用這份感情。

明夷垂下頭，他在此刻根本無法面對切薩雷熱切的眼神。

切薩雷卻似乎猜出了明夷的想法，他甚至騰出了一隻手去抓明夷勒著馬韁繩的手，“阿方索，只要你開口，我就放棄同那不勒斯國王的聯姻。”

“所以你會娶一位法國公主了？”明夷鼓起勇氣與他對視，“告訴我，你放棄了同那不勒斯的聯姻後會不會娶一位法國公主？”

這次切薩雷率先轉移了視線，“我會的，不是那不勒斯的公主就會是法國的公主，這是我身為教皇之子所必需要做的。”

“我明白了。”明夷點頭，“那我還是比較期望你娶一位法國公主，切薩雷，算是我拜託你，放棄我的堂姊吧，她……會是我叔父捅入羅馬城的一把利刃。”明夷說著自己都不信的話，很快就轉移了話題。他問切薩雷，“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麼？”

切薩雷放開了他的手，“你說。”

“到達希農的宮廷後我就會返回我的領地，屆時——”

“去找你的夢中情人？”切薩雷皺著眉打斷了他的話，“他到底是誰？”

“……”明夷自己都忘了這件事了，此時聽到切薩雷的問話不免有些尷尬，他摸著鼻子道，“事實上，我那只是隨口一說。”

他原本是要去找拉斐爾的，他想近距離接觸一下這位藝術大師，可他現在已經改變了主意，他還是要先把領地裡的事處理完。

“我會先返回阿布魯佐，至於下一步……”他略略遲疑了一下，“我準備去莫利塞。”

莫利塞位於他的領地阿布魯佐和普利亞之中，每每看見地圖上那一塊他就覺得有些鬧心。

“我或許要去米蘭會一會斯福爾扎家族，啊，我們家族的仇人，或許我會和路易一起把‘摩爾人’的頭顱踩在腳下。”切薩雷自從獲得了頭銜與軍隊後就顯得格外的意氣風發。他說完這句話，深深地看了一眼明夷的臉龐，“我會成為你忠實的盟友的，阿方索。”

明夷不置可否。

他承認切薩雷此時對他的感情是真摯的，可他實在不能信任這個野心勃勃的男人會在以後也一如既往地為他考慮。

他在這個時代能依靠的只有獨屬於他自己的軍隊。

切薩雷也注意到明夷眼中並沒有什麼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