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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得用蠅頭小字大段描述過程,而是一筆畫了個更加簡單粗糙的白頭山丘,在山頂上塗了一個黑點,支出去一根箭頭,言簡意賅地標註了一個字“洞”,在下面又龍飛鳳舞地批了一行:到頂了,從洞裡進去。
這混賬玩意兒非常沒有自知之明,對自己風騷的畫技半點兒客觀認知都沒有,寫完大概端詳了一下,覺得沒什麼問題,便卷好塞回小圓筒,讓白鷹把訊息繼續帶回去。
白鷹吃夠了鷹食,又喝了點兒水,歇夠了腿腳便大爺似的走了。
只有班叼著個肉乾,一臉茫然地衝凱文道:“你剛才畫的那是什麼東西?”
“白頭山丘啊。”凱文臉不紅心不跳地道,“那麼明顯看不出來?”
姑且忽略掉這句狗屁,班歪了頭道:“那你為什麼在山頂畫了個點,說是洞?這山頂上還有洞?我剛才怎麼沒看見?”
凱文擺了擺手道:“在那片岩石後頭呢,不急,反正過會兒得從那裡走。”
班沒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一臉尋常地“哦”了一聲。
二十來分鐘後,當眾人圍站在那個碩大的洞口旁邊時,班才徹底領會什麼叫“過會兒得從那裡走”。
他們活了這麼多年,聽過無數次關於白頭山丘和永生瀑布的傳說,每次在心裡構想的時候,都下意識把瀑布掛在山頂上,或是半山腰。而從來沒有想過,原來瀑布居然還特麼能嵌在山裡面。
白頭山丘不止外觀看起來高聳得近乎奇葩,內裡也同樣是個奇葩——因為它是中空的。
山頂上有一個碩大的洞口,從洞口邊緣探頭看進去,可以一直看到底,像個天然的長在地上的深井。而所謂的永生瀑布,就長在“井底”。
至於為什麼井底的水流會被叫做瀑布……
那是因為在井底有一個巨大的坑洞,那坑洞不太像天然的,因為邊緣是一層層的臺階,螺旋狀朝洞中旋去,如果不是處在這種險地,乍一看,有點兒像聖安蒂斯中央神廟廣場上那個邊緣帶臺階的圓形噴泉池。
只是這裡並不像噴泉那樣溫和安靜,巨大的水流從臺階四面奔湧而來,直灌入中間的黑洞裡,因為太過湍急的緣故,在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班和尼克他們目瞪口呆地趴在洞口邊,聽了一會兒。
裡面嘩嘩的流水聲,經由山壁層層打回疊加,變得尤為聲勢浩大,像是呼嘯的狂風中裹雜著萬馬奔騰,震得人心臟都嗡嗡直顫。
“你說的從這裡走是怎麼個走法?”尼克問話的時候,嘴唇都哆嗦了。
凱文·禽獸·法斯賓德大馬金刀一指那個漩渦,道:“跳進去。”
班“咣噹”一聲,當即撅了過去。
就在他們哆嗦著兩條腿,站在千米高的地方準備自盡的時候,北端的烏金懸宮裡,奧斯維德剛好跑完了醫官院、神官院和三大軍團大營,有了些小小的進展。他好不容易在午後得了一點兒空,打算抓緊時間小憩片刻,緩一緩精神。
結果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他又好死不死地夢到了一些血淋淋的場景。綜其來說,可以概括成一句話——凱文的數種死法。
不是被神墓機關的利箭射中,就是被釘在高大的石像上,又或者從高處失足落地……無一例外,都被捅穿了心臟。
每一段夢境最後都定格在凱文空茫的表情上,他的嘴角溢著止不住的血沫,身下鮮血由慢至快滲透出來,轉眼間便淌得到處都是,成了一片殷紅的淺泊。
而後,那雙漂亮的眼睛裡,黑色的瞳孔慢而清晰地擴散開來……
奧斯維德手指抽搐了一下,再次猛地驚醒過來。身上不知什麼時候蒸出了一層冷汗,被視窗帶進來的風一吹,冰涼黏膩,難受極了。
他帶著滿身低氣壓躺了好一會兒,終於抹了把臉翻身坐起來。而後一臉鬱卒地拉開床頭的櫃門,從裡面摸出那張皺巴巴的畫了白頭山丘的羊皮紙,眯著眼看了片刻。
要不然……
他心中晃過一個想法,不過很快,又被他自己搖頭否決了。
就在他正打算翻身下床的時候,巡騎軍指揮官彼得叩響了房門:“陛下,有急報。”
第24章
奧斯維德“嗯”了一聲,道:“進來說。”
因為睡眠不足的緣故,他的聲音有些微啞,但沉穩有力,沒有半點兒緊張的意思,很容易讓別人也跟著安定下來。以至於在這幾天的接觸裡,彼得常常會忘記這位皇帝陛下年紀其實比他小很多。
當然,奧斯維德心裡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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