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姑娘,也終於到了,看見哥哥們打架,也不敢上前幫忙,也不敢喊大人,只是在旁邊勸架,淚花兒在眼眶裡滴溜溜的轉,泫然欲棄的模樣。
可這真的是一場貨真價實孩童的架,赤手相搏,沒有任何技巧,也沒有留下任何餘地。
男孩子的愛惡,都是用拳頭解決的。他們不似大人,愛恨也要繞幾百個彎彎,只是憑著本能的義氣,直截了當。
也不知誰先停了手,兩個少年都累了,並排躺在幽靜涼如水的弄巷之中,重重的喘氣,看見對方的臉上都是自己的抓痕與淤青,不知覺笑了出來。
他說,“大塊頭,你的臉花了,哈哈……”
他也笑,“你不也是。”
他們互相嘲笑了對方一番,彷彿這樣所有的愛恨都可以煙消雲散。他們認識不過一年有餘,積攢起來的情緒卻已經積累的那麼深,可是,這一刻,他們卻從新認識了。
也不知多久,巷子口傳來小女孩兒的啜泣,膽小平庸的小姑娘沒有見過大世面,看見哥哥打架,膽小的不知怎麼辦,只好哭。
她哭得那樣傷心,甚至不知道除了哭能夠幹什麼來排解她內心的恐懼。
鍾簷湊到杜素妍跟前,扯了扯她的袖子,說,“別哭了,哥哥不打架了。”小姑娘抬頭看了他一眼,鍾簷手足無措,指著身邊的少年,說,“都怪他,看,大塊頭……給我哄好了。”
申屠衍也蹲下來,他不知道怎麼安慰女孩子,何況這樣羸弱的姑娘,和他手中撲騰撲騰的小兔子一般,他費了老大勁才擠出一句,“別……別哭了……哭起來好醜……”
小姑娘聽見他說他醜,哭得更加傷心了,淚水再也止不住了。
“瞧,我妹妹哭得更厲害了,你,賠!”
申屠衍著急了,抓耳撓腮的,鍾簷看見原本的木頭人也終於著急了,不再是木頭人了,使勁憋著笑,小姑娘也終於破涕為笑。
那一日光線暗淡的弄巷裡,他們,因為不成理由的理由,正式和解。
同時,也和命運和解。
☆、第二支傘骨·轉(上)
申屠衍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給鍾簷換上了乾淨的衣服,見那人面色緋紅,烏黑的發散亂在枕頭上,嘴裡嘟囔著什麼,他靠近著,想要聽清他說了句什麼。
“變態……”
不是什麼好話,卻讓他彎了眉。
三月春盡,春闈結束,三甲都有了歸屬,禮部才終於寬懈了起來,尚書大人得了空,總算有時間管教自己的寶貝兒子。
“……是故禮者君之大柄也。所以別嫌明微。儐鬼神。考制度。別仁義。所以治政安君也。故政不正則君位危。君位危則大臣倍。小臣竊……小臣竊……刑肅而……”鍾簷背了這樣一句,只在原地打彎,怎麼也背不下來了。
鍾尚書看著兒子磕磕絆絆的背書,沒聽一句,眉頭就擰得更緊了,最後放下了書卷,嘆氣,“你要是個天生駑鈍,也就罷了,偏偏……要是把亂七八糟的心思放在讀書一點……”不求三甲登科,謀一份功名也不是什麼難事。
鍾簷不敢正眼看盛怒中的父親,只從書縫中偷瞄了一眼,又趕緊低頭。
“你且說說,君子讀書識禮,是為了什麼?”
“為了……治政安君。”鍾簷小心翼翼的答道,見父親不言,又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可是天下的道理,又不是隻有書本里的才是道理……”
鍾尚書氣得牙疼,一卷《禮記》劈頭蓋臉而來,“回書房反省,然後告訴我,到底什麼才是道,是你的旁門左道是道,還是什麼是道!”
從資質上來說,鍾簷不算差,甚至可以算是上乘,可惜他卻奇門遁甲,旁門雜書看了一堆,一到四書五經,便瞌睡連連,連夫子也奈何不得。
小孩子關了禁閉,終於安分,鍾簷奉命送飯過來的時候,鍾簷正呆呆的望著院落裡的桃花枝發呆。
申屠衍將食盒放在窗邊的案几上,將一疊油豆腐,一疊小白菜,還有一盅冬瓜羹擺出來,早已經過了用飯的時辰,飯菜雖然精緻,卻都已經失了溫度。
鍾簷這一日被父親罰著背書,抄寫,後來又關了禁閉,早就腹裡空空,看見飯菜,便像一頭餓瘋了的小貓一般撲了過來,也顧不上用筷子,伸了爪子抓了白花花的米飯,就往嘴裡塞。
他這樣狼吞虎嚥,恨不得一口就把整碗米飯都塞進去,鍾簷覺得照著他這樣的吃法,太容易被噎住,便遞了一碗冬瓜湯過去。
鍾簷卻瞬間停住了扒飯的動作,慢慢抬起頭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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