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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怕趕不及,今日就去把禮服趕製出來……”他沒有說完,那青衫微跛的男人,已經撐了一把黑色大傘,消失在疏密林間。
才下了一場驟雪,山道不怎麼好走,再加上鍾簷素有腿疾,因此,到了城門下,已經是晌午。
兗州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這布料裁縫鋪子沒有成千上百,也有幾十,鍾簷沒有更加快的辦法,只能一路看過去,問過去。
寒冬臘月的日子,因為是節日,街上走來走去的人也不少,老少婦孺,販夫走狗,倒是十分的熱鬧,鍾簷走過了很長很長的路,以至於到了後來,眼前都出現了幻覺。
那些鋪子裡總是會出現一個大塊頭的男人,在脂粉堆裡細細的挑選著布料。
他說,這個布料太暗了,太不喜慶了。
他又說,這個紋路實在太花俏了,太不適合新郎官了。
他還說,可不可以再做的胖些,小簷兒本來就瘦,這樣更加撐不起來了。
那時一個多麼聒噪的男人,簡直比長舌婦還要婆媽,以至於後來店鋪老闆都求著不做他的生意,將他趕了出來。
鍾簷站在對街,許是覺得這場景實在是太他媽好笑了,好笑地他都迷了眼睛。
他揉了揉有些發腫發紅的眼睛,再睜開眼時,哪裡有這樣一個男人的存在,店鋪裡空空如也。
也許是眼花了吧,他沿著長街繼續往前走,心裡想著該死的,如果再不出現,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那一日,鍾簷把兗州城的大大小小的每一個角落都走了遍,走到後來,他自已也忘記為什麼要那麼執著的去找到他,他明明知道,憑著申屠衍的本事,完全有能力保護好自己,即使他找到了他,依著申屠衍的身手,已是他保護他多一些。
究竟是為什麼呢?
他想了很久,終於為自己拿出了一個正當的理由,他對自己說,他只是想要確認他平安而已,不然的話,申屠衍因為這個被抓,實在是二的可以了。
他想起很多年前還是少年的時候,他和申屠衍就曾經為了逃避沒有付錢的河燈攤販的追殺,跑過大街小巷,如今,一路走,一路尋,倒是像是尋找後來走散的申屠衍,如果沒有這樣麼大的時間空隙的話。
兩個少年,一個握得住天長,一個握得住地久。
☆、第五支傘骨·合(下)
他又走了一段,天色又昏暗下來,似乎有一場暴風雪要來來臨。街兩邊的商販早早的收攤,關門閉戶,紛紛感嘆,“還是屋子裡面暖和。”
鍾簷覺得自己的舉動真的是蠢透了,好好的在屋子待著不是很好,非要出來迎著西北風蕩一圈,又有什麼意義?
他羞赧的想,幸好那傻大木頭不知道,要是知道,指不定在心裡怎麼笑話他呢,他越想越氣憤,只想著偷偷的溜回去,當做自己根本沒有下山。
他這麼想著,心裡早已經釋然了。他想又有什麼呢,老子半輩子,風裡來雨裡去,狼窩裡鑽過,鬼門關前走過,連閻羅王的脖子也撓過癢兒,這一點小事算什麼呢,膩膩歪歪的那點感情也不是他的風格,誰沒有年少荒唐過呀。
他娶妻比他早,生的娃娃也一定比他好,一定什麼都比他強。
可是這樣想著,卻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也許是想事情太專注了,忽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腳,低頭看確實一個小小的孩子,衣衫襤褸,正蹲在地上專心致志的搓著雪球。
鍾簷剛在想這是誰家的孩子,在雪地裡凍著,也不管管,卻聽見一個稚嫩的聲音在說,“對不起先生,我只是捏一直兔子。”
“你捏兔子做什麼呢?”捏完了宰了吃?
小孩聲音怯怯的,淚珠兒不停的往下掉,“我惹姐姐不高興了,姐姐最喜歡兔子,看見兔子就會原諒我了。”
鍾簷一愣,小小的孩子怎麼會知道大人的想法,“快回去吧,你姐姐肯定不捨得生氣太久?”
小孩兒把拳頭捏得死死的,“我不信。”
過了一會兒,天空飄下雪來,稀稀拉拉。巷子裡忽然跑來一個比他大一些的女孩子,小男孩兒顫顫悠悠的把捏得不成形狀的雪塊捧在手心。
小女孩拍掉他手裡的雪,拉起小男孩的手,豎眉,“還不快回去,你想等著餵狗。”
小男孩便任由著小女孩拉著走了,臨走前,扭頭微笑著看著鍾簷。
——先生,你說的對,姐姐他真的不捨得生氣太久的。
鍾簷的胸口忽然被什麼撥弄了一下。
鍾簷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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