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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你有點心不在焉啊。”他信誓旦旦地說:“只是這段時間心情不太好而已,沒關係的,過幾天就好了。”領導說:“如果是身體的問題,你可以請假去看病嘛,不要硬撐著勉強自己,這樣反而耽誤了工作。”他說:“我的身體很健康啊,哈哈哈,一點毛病都沒有的,這個您大可以放心……啊,對不住,我得上個廁所,實在是憋不住了……”然後他就從領導的辦公室衝出來了。
其實也難怪,他每天不停地跑廁所,工作不出錯才怪,而且他的毛病發展到後面,漸漸從自己願意跑變成了不得不跑。更糟糕的是他沒法憋著,畢竟水龍頭整天開開關關的,早晚也會變得關不緊,所以每次開車上下班的時候,他都得在車裡備著幾個塑膠瓶子,不然一旦遇到高峰期堵車,他就悲劇了。不過我琢磨著要是旁邊的司機透過車窗看見,大概也覺得奇怪,那表情那動靜,知道的以為他在解決個人問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大白天的玩車震呢。
終於在上上個月的時候,小高被自己給弄報銷了,去醫院做了個檢查,腎和膀胱都出了問題,後來做了個手術,切掉了一個腎。我去醫院看他的時候,見他全身插滿了管子,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我湊到他耳邊跟他說,人家的腎都是切去賣錢的,你這用壞了白白切掉不說,還得自己花錢請人切,真是太浪費了。
他卻依然用半死不活的語氣跟我說,少個腎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最擔心的其實是等他病好了,以後撒尿就沒有快感了。
不過說來也怪,出院之後,小高的快感就真的不明不白地消失了,就好像當初不明不白地有了一樣。他跟我說他很失落,還不如手術失敗死了來得痛快,覺得人生頓時失去了意義一般。
我勸他說,你大可以這樣想嘛,你就當自己從來沒有得過這個怪病不就完了。不過話一出口我也覺得有點沒說服力,就好像你勸一箇中了五百萬大獎,過兩天又全被偷走的人一樣,畢竟對於曾經擁有過的人而言,心態早已變得完全不同了。
因為擔心他想不開,我昨天晚上又跑去他家裡看望。
一進門就見他坐在沙發上正樂顛顛地挖著鼻孔。“你沒事了麼,怎麼忽然看起來心情大好?”我很奇怪地問他道。“我今天忽然發現我鼻子內壁很敏感哎,挖鼻孔的時候竟然會有很強烈的快感!”他一臉興奮,就像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我覺得很無奈,卻沒有嘲笑他的執迷不悟。
至少挖鼻孔比上廁所要省水多了。
“不了,我們就在此分別吧,學長再見。”她給了我一個吻,然後我忽然就有些意識模糊了,之後究竟是怎樣回的旅館,怎麼開的門,怎麼躺到了床上,我都已經記不清了。
——《雨夜》
雨夜
剛才站在天橋下躲雨的時候,我罵了三句髒話,一句中文一句英文,還有一句家鄉話。
我把自己全身的口袋摸了個遍,不僅沒有找到錢包,還把一些原本並不溼的東西給弄溼了。我很沮喪地回憶了一下自己從機場坐地鐵再轉公交到這裡的整個過程,還是沒有想起自己究竟把這個要命的“親爹”丟在了哪個桃花盛開的地方。
其實說到底,失去本身並不是一件多麼令人痛苦的事情,真正令人難以接受的點在於我們並不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什麼,並且是在何時以什麼方式失去的。就像我現在不僅記不清自己究竟怎麼把錢包丟了,丟在了哪兒,甚至連錢包裡具體有些什麼東西都想不起來了。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身份證銀行卡之類硬邦邦的東西都已經隨著錢包一併壯烈犧牲了,只有不知何時落在包裡的兩百五十五塊錢現金僥倖生還,這筆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對我而言好歹算是一個安慰。
見雨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一路小跑到街對面,沿路開始尋覓可以不用身份證就能將就一晚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掛著“88元特價房”牌子的旅店,順著又矮又窄的門望上去,狹小的樓梯間有些昏暗,不知通向何方,我撓著後腦勺想著恐怖片裡的情節,心裡不由得發怵,但猶豫了片刻後我還是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心想反正自己現在除了兩百五十五塊,也沒什麼可失去的了,我的命不值錢,童貞早就沒了。
繞了兩個彎來到前臺,裡面坐著一個抱著小孩的胖女人,孩子已入睡了,她則一邊神情專注地看著電視一邊空出一隻手來嗑瓜子,專心致志到都沒發現自己已經嗑了孩子一身的瓜子皮。
“那個,請問還有特價房麼?”我特意壓低聲音問她。
“沒了,特價房就兩間。”她亮著嗓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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