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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拗地彙報著：“曼麗……曼麗被抓了，王天風和郭騎雲有人叛變……我做了一個毒蠍受傷的偽裝現場…………”明樓扶住自家小弟，在他耳邊低聲安撫：“我知道，大哥都知道了，你做得很好，接下來交給大哥！”轉向明誠：“扶明臺上去，處理他的傷口和線索，給他一針鎮定劑，處理好了來我書房。”明誠毫不猶豫地挾起明臺上樓。

明樓拿起茶几上明誠擦拭的槍，回到書房，挑開書房的窗簾向外觀察，夜幕黑重地就像黎明永遠不會到來。他面沉如水，腦內卻熱鬧非凡：重慶、延安、王天風、上海軍統行動B組、76號、汪曼春、特高課、還有被捕的於曼麗……所有可利用的線索和人物在他的腦內紛雜登場，他要在今夜迅速調整戰略，死間計劃必須繼續執行下去，但如果同時，能保住明臺的身份，保住重慶方面每一個訓練有素的特工的性命，於國家，於這戰火紛飛的上海軍統站，都是寶貴的財富。

書房的門“吱呀”一響，明誠閃身進來：“大哥，都處理好了。我去桂姨的房間看過，晚餐的藥很有效，她沒有被驚醒。大姐那裡蘇醫生也在，還不知道明臺的情況，暫時無礙。”

“阿誠啊，”明樓回過神來，傾身坐入沙發，按住自己的額頭：“王天風，真是個瘋子！”

明誠看了看明樓的臉色，轉身為他拿了頭疼藥，倒了一杯熱水，遞到他手上，看著他把藥服下，才問道：“大哥，我們今天是知道任務執行日，預料到可能會有的問題，明臺會……會遇險或被捕，才放倒了桂姨，請來了蘇醫生。現在這種情況，我們怎麼辦？”

明樓雙眼緊閉，緩過一陣針扎似的頭疼，待到睜開眼來，雙目已是一片清明：“今晚的這一出，從76號只是監控，而沒有破門而入來看，汪曼春目前只是懷疑，沒有確定證據。明臺還是機警的，及時回明家，是救了他，也是救了明家。我們配合好，一口咬定明臺沒有離家，以我今時今日的身份，以明家的家底和聲望，76號和特高課還不敢亂來。無非就是和以往一樣，暗中監視罷了。阿誠啊，自我返回上海以來，盯在我們明家明裡暗裡的眼線，難道還少嗎？”

明樓迎向明誠關切的目光，笑了笑：“阿誠，今天晚上的情況，大概也是毒蜂沒有料到的，他在死間計劃裡，將上海軍統行動A組全部列為死棋，他覺得死了那麼多人，包括他自己，也要護送出去的軍事佈防資料一定是A級機密，日本人會毫不猶豫地相信這份資料，而日本人一旦取信，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可是，阿誠啊，死間計劃的參與者，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棋子，只要是人，就會發生變故。”明樓側著臉，臉上笑意未減：“今晚於曼麗這步棋，走活了啊。”

明誠感受到明樓的快意，因為明臺而產生的焦慮感也不覺減輕了兩分：“大哥，你只說接下來我們怎麼處理吧，需要我做什麼？”

明樓垂下眼睫，檯燈暈黃的光線給他的側臉打下了濃重的陰影，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沙發的木製扶手，發出有節奏的“篤篤篤”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裡，分外刺耳，卻也給人意外的心安。明誠正襟危坐，如一把蓄勢待發出鞘飲血的劍。

“王天風一定會想辦法把死間計劃執行下去，這一點，我不擔心。阿誠，你通知夜鶯，讓她在尋機偽造一份截獲的軍統上海站發給毒蛇的電報，內容含糊一點，把送出密碼本、毒蠍組全體殉國這兩條資訊，尤其是第二條透露給汪曼春；同時讓她想辦法接觸於曼麗，把明臺的身份設定在‘金主’的位置上。”

明誠猶疑地道：“從明臺剛才給我們的隻字片語中，我不會懷疑於曼麗的忠誠，但是危急時刻，我們傳遞的資訊，她能理解配合嗎？”

明樓低聲輕笑一聲：“阿誠，雖然軍統高層已經腐爛侵蝕，但你不要低估了毒蜂帶出來的軍統特工的基本素養。嗤~如果連這點默契也沒有，他們是怎麼被選為生死搭檔的？”

明誠起身，鞋跟輕磕，肅然道：“是，大哥，我明白。”

明樓揮手止住欲離開的明誠，繼續吩咐：“阿誠，之前為了配合毒蜂的死間計劃，我們給明臺設下的套，那塊手錶，麵粉廠那邊可能會有的線索，你去收拾乾淨；再囑咐蘇醫生，明家的小少爺生病了，需要她在旁看護；透過桂姨把明臺生病高燒臥床不起的資訊傳給她的主子。”

靜默片刻，明樓臉上溢位愉悅的笑容：“於曼麗，於曼麗啊，盤活了整盤棋啊！”

明誠慎重地看向他的大哥：“那麼大哥，我們之前針對明臺設定的營救計劃，改變目標可以繼續執行。”

明樓頷首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