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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提煉硃砂的水平已經很高了,馬王堆裡就有硃砂,”楚海洋說,“你嚐嚐看是不是。”
夏明若惡狠狠說:“我才不吃。”
“硫化汞嘛,能治咽喉腫痛。”楚海洋蹲在棺沿上,“棺底撒硃砂倒是聽說過,湘西地方到現在還有這個風俗,除了撒硃砂還要點五心七竅,據說能封住魂魄。用硃砂染骨……第一次碰見。”
夏明若蹲在他身邊,剛想伸手卻被楚海洋制止:“別,你手上有傷口。”
“如果是期望硃砂避邪的話,染骨頭比點竅更徹底,”夏明若說,“多好啊,感謝娘娘,你一作祟,我們今年的文章就有題目了,《雲南擁翠山區獨特葬制的初步考察報告》。”
大叔探頭探腦連連問:“有東西嗎?有沒有東西?”
“舅舅,”楚海洋說,“在我的內心深處,你應該是境界很高的一個人。”
“那是,那是,”大叔點頭,湊得更近說,“啊,還真是空的,被人捷足先登了。唉,留塊玉也是好的嘛,破陶片不值幾個錢。”
“漢代就被人盜了,正是因為有人盜了墓、中了祟、倒了黴,官員才採取了鎮墓手段。”夏明若說。
大叔問:“什麼祟?吃人啦?詐屍啦?”
夏明若特別欠揍地咯咯笑:“搞不好長白毛了。”
“嗯?”楚海洋突然推棺蓋說,“嗯?嗯?”
“怎麼了?”
楚海洋張口咬住手電,把頭探進石棺,看了半天一臉疑惑地抬頭。
大叔問:“怎麼了?”
“明若你確定一下,”楚海洋說,“小心點兒,別碰骸骨。”
夏明若便也俯身看下去,楚海洋在後頭問:“是不是?”
夏明若悶悶應一聲,仰頭喘氣:“呼,呼,好嗆鼻的棺材味道,我看是的。”
楚海洋問:“舅舅,你確信這是娘娘墳?”
大叔理所當然地說:“確信,本地傳說已經好幾百年,三十年代我師父曾經找到過入口,回來也說是找到娘娘墳了。”
那兩人對視一眼,楚海洋說:“但這人是個男的。”
大叔瞪大眼睛:“男的!誰說的?”
“骨盆,”楚海洋在腰上拍了一下,說,“舅舅,術業有專攻。人體骨骼中,骨盆的男女性別差異最明顯,其餘部分——比如骨骼粗細什麼的——有時很難區別。你看夏明若這種沒長開的,就屬於骨骼特徵介於兩性變異範圍內以至於難以辨認的。”
“所以要看他的骨盆,比如恥骨弓,較小的是男性;較大的,幾乎呈直角的,是女性。”
“於是我是解剖學意義上的男性。”夏明若說。
“胡說,”大叔急吼吼地,“我來看我來看。”
他說著便要擠上來,楚海洋笑著推他說:“你哪看得出來,你也不想想我們對著實驗室一具骨架畫了多久。”
夏明若滿臉發光說:“海洋,這發現大了,西南某少數民族首領的老婆竟然是男的,回去一查資料,對得上已知民族的,上《考古》;對不上,哎喲,咱們倆成就了,非上《人民日報》不可。”
大叔呱呱笑說:“小傢伙你別吹了,還男的呢,董賢啊?”
“咦?”夏明若笑,“你也知道董賢?”
大叔說:“人家寫在正史裡呢,也是可憐人哪。”
“那是,”楚海洋說,“根據史料,漢哀帝患有很嚴重的風溼病,常年關節腫痛而且四肢麻木,董賢作為一個陪護人員,很大程度上安慰了沉痾纏身、內心孤寂的病人。就像咱們生病時也特別希望有親人陪伴,漢哀帝對董賢的感情,我看更多的是一種依賴,沒有書上記載的那麼不堪,什麼‘便僻弄臣、私恩微妾’,那都是老東西罵人用的,中國文人的德行咱也不是不清楚。所以很多東西要論證,才能還事物以本原。”
“哦,對了,”夏明若擊掌,“小董也作過祟。就是被王莽挖了墓,在眾目睽睽之下開棺剝衣之後,咦,想不起來了,哪一年來著?”
大叔突然撲通一聲從棺材邊沿上掉下來,坐在地上拼命揉眼睛。他鎮靜數秒,喃喃:“見鬼了……”
夏明若問:“怎麼了?”
“見鬼了,”大叔指著石棺說,“這骨頭……這不男不女的……正在長白毛呢……”
楚海洋哈哈大笑,夏明若瞪圓了眼睛,死命搖著他的胳膊,他便舉著手電又往裡看:“你怎麼跟小陳差不多了,滿嘴鬼啊鬼的,所謂鬼都是幻覺,大氣層放電現象……大……大氣層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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