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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跡,沿著血跡走了兩三百米便是懸崖,崖下是滾滾的瀾滄江。
“可能是盜墓賊內訌,然後把死者扔下去了。”楚海洋說,“我們快走。”
小陳倒怕起來:“還……還去啊?”
“廢話!”夏明若說。
小陳其實不知道娘娘墳的確切位置,走了幾小時自己也糊塗了,先圍著半山腰一棵大樹轉:“好像是這兒看見鬼火的……”又圍著塊大石頭轉:“似乎又是這兒……”最後指著對面山峰說:“那兒。”
夏明若擺出一副階級鬥爭你死我活的嘴臉,小陳哆哆嗦嗦承認他忘了。夏明若大怒:“殺你祭墳!”
楚海洋把他拎開,四處尋找後發現了不遠處一汪山泉,便走回來在樹下的空地裡搭帳篷:“不記得就等唄,盛夏的夜晚,磷火會經常出現。看上去就可能像咱家老黃的大貓眼。”
一聽要等,小陳不幹了。小夥子什麼都好,就是怕鬼,是學齡前鬼故事聽多了的典型,平時讓他走夜路都不太願意。夏明若用黑洞洞的槍管指著他的腦袋說:“只數三下,打死喂貓吃!三、二……”
楚海洋丟下帳篷,把夏明若捆得紮紮實實放在身邊,拍拍手繼續幹活,小陳則啜泣著把槍扔遠。
夏明若翻來覆去好不安生,一直喃喃自語。
“又怎麼啦?”楚海洋怒問。
“海洋,”夏明若側躺在草地上,“你到我這個角度來看。”
楚海洋趴下來,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天色已經暗了,他也看得不太真切,但透過重重的枝葉和灌木,還是隱約可見對面山崖上有一個黑黢黢的山洞。
“放懸棺倒不錯。”夏明若說。
“莫非娘娘墳其實是娘娘懸棺?”楚海洋問,“出發前李老師對你說了什麼?”
“你先把我放了。”夏明若要求。
他掙開繩子,從兜裡掏出把炒黃豆,一個一個往嘴裡扔,愜意得很。
“說呀。”楚海洋催他。
“他提到了娘娘墳,讓我上這兒來看看。”夏明若說,“對了,你還記得趙老先生吧?”
怎麼會不記得,這位趙老是個老派的知識分子,和他們一個大院,過去老帶著他們倆上公園玩。楚海洋輕輕嘆口氣:“一晃快十五年了。”
“1965年,地質所在元謀縣的一個小盆地裡發現了元謀人的牙齒,那地方在金沙江邊上,海拔一千一百米左右。”
“我去過。”楚海洋說。
“其實當時趙老先生他們也在雲南,只是咱們的老寶貝李長生在電話裡聽錯了,把元謀縣聽成了雲縣,結果撲了空,往回走時經過擁翠山區,晚上住在山腳下一戶人家家裡。結果發現那家狗脖子上拴著一塊玉琮,或者說看起來像是玉琮的東西,畢竟玉琮也是中原禮器。那件大概七厘米高,中空,青玉,花紋像是夔紋。”
“那塊玉是葬器?”楚海洋猜想。
“嗯,”夏明若說,“似乎像是隨葬品。”
“為什麼說似乎?”
夏明若一攤手:“因為雲南屬於邊陲地帶,古代文明和中原有很大區別,他們的東西不是專業研究者誰敢確定?當時問了老鄉,老鄉說是上山時撿的,寨子裡的老人講山上有娘娘墳,老先生這才敢推測這塊玉是葬器,但他們那次卻沒能夠上山。
“總之老先生就用五斤全國糧票把玉換走了,我就說太貴了,也不知道還個價。後來,還沒來得及研究,後來呢,唉……”夏明若沒往下說。後來,1966年年底,大學教授趙成趙老先生被迫害致死,一生的著作心血被付之一炬,那塊玉也一起被抄家抄走,估計早砸成碎片了。
楚海洋長嘆口氣,拍拍他的肩:“而今邁步從頭越。”
天色擦黑兒,山風驟起,楚海洋架起小鍋做飯,夏明若肚子裡饞蟲跳得他受不了,便時不時搞些小動作,這回偷一塊烤紅薯,下回偷一個烘土豆,偷一條臘肉,偷一盒罐頭……
楚海洋忍無可忍,邁開長腿攆得他滿山跑,等兩人推推搡搡回來時,發現小陳正抱著樹發抖呢。
“小陳,冷嗎?”夏明若蹲在他身邊關切地問。
小陳說:“鬼鬼鬼鬼鬼……鬼鬼鬼鬼鬼……鬼鬼……”
夏明若說:“好多鬼,像老黃的親戚開大會,老黃要在,肯定高興。”
“別胡扯!的確很多,”楚海洋把篝火撲滅,指著對面懸崖,“看。”
懸崖漆黑似鐵,山風吹得樹搖石動,乍一看還真是鬼影憧憧,但等了一會兒,卻看到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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