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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人尋找陰宅的風水先生,說他有道理吧,他那套說辭真是玄而又玄;說他是傳播迷信蠱惑人心吧,偏偏他點到的‘穴’不管是從地形地質、水文土壤,還是從小環境小氣候,都十分適合埋葬。”
老先生搖搖頭:“解釋不了,奇了……”
他一攤手:“解釋不了就不解釋,我們繼續搞我們的科學。”
楚海洋微笑起來。
老頭兒說:“海洋,你先回去睡吧。”楚海洋說:“我陪陪你。”
“不用,老周陪我就行,我倆是回去也睡不著。你去休息休息,養精蓄銳,明天晚上有大忙的。”老先生說,“都是我的頂樑柱,哪根都不能斷。”
楚海洋還要推辭,老頭兒說走吧走吧,要不把夏明若替來,我擔心他要對大吳下毒手。楚海洋哈哈大笑,跳出了墓坑。
※※※
夜晚愈加風涼,樹梢上的枝葉嘩嘩作響,銀河像一條閃光的雲帶橫亙在天空。
楚海洋走到一半,發現田埂上扔了幾件衣服,老黃守護,荷花池裡有看上去身影很熟悉的兩個人正光著上身鼓搗,激起細微的水聲。
“別信,幹嗎呢?”楚海洋蹲下問。
“摸鞋。”夏明若蹚著齊腰深的水走近,抬頭說,“掉了一隻。”
“鞋呢?”
“捐軀了。”夏明若拿眼睛斜他。楚海洋大笑,也捲起褲管下水:“大概掉在哪個位置?”
夏明若稀裡糊塗指指:“就這兒。這下可好了,我就帶了這一雙鞋,難不成以後天天打赤腳?”
“入鄉隨俗,”楚海洋說,“劉狗剩小朋友不是也不愛穿鞋。”
夏明若嘿嘿笑說:“那可不行,大不了我搶小史的。”
小史痛罵說:“你真沒良心!虧我還幫你找,早知道回去睡覺了。”
夏明若一面笑,一面伸長了雙手在淤泥裡亂摸,可那隻鞋彷彿就跟條魚似的,撲通掉下來就遊走了,他們找了大半個鐘頭也沒找著。
三人洩氣地上岸,坐在岸邊洗去滿腳的泥。
小史說:“這可怎麼辦呢。”
夏明若擺手說:“沒事兒,穿你的。”小史要揍他,他跳起來就跑,楚海洋也拎起衣服、鞋子跟著追,邊追邊喊:“小心釘子!這兒可沒有破傷風針好打!”
遠處的狗兒汪汪叫,三人互相追逐著往村莊跑去,時不時抬頭望一下星空。
第二天小史的鞋還在,大吳的鞋沒了。
夏明若在屋後埋怨說:“太大了,一點兒都不跟腳。”
老黃喵喵安慰,夏明若就說:“算了,聊勝於無。”
大吳沒了鞋想請假去買,被老頭兒逮住發了通邪火。
起因是老頭兒要資料,而關於隋墓的資料極少——畢竟隋代只有三十來年——算來算去,比較有參考價值的就是1957年發掘的李靜訓墓。
李靜訓是北周宣帝宇文贇的外孫女,夭折時只有九歲,因為出身顯赫而得以厚葬。
老頭髮電報回去讓人把發掘報告書寄過來,可臨時又犯惡癖,為省幾毛錢將電報寫得極端簡潔,結果導致北京那邊會錯了意,派了個叫王靜訓的學生過來,還是個物理系的。
這個王靜訓稀裡糊塗地趕到洛陽,又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被趕回去,白白撈了趟公費旅遊,把老頭兒氣得哇哇叫。
※※※
太子墓墓口的巨石正在緊張地清理中,一旦墓口開啟,墓內情形便會明確。豹子這時表現得勤學好問,念念不忘:“啥叫地層啊?”
他師傅用碎報紙捲了根菸叼在嘴裡,想了半天:“地層,就是地啊它一層一層的。”
夏明若正好路過,便招手說:“來來,我來跟你講。地層就是從前有個人,他姓地,叫層,有一天他到楚國做生意,遇見了莊生,莊生說我夜觀星象……哎哎哎!豹子你別走啊!”
豹子忠誠地站回楚海洋身邊,楚海洋說:“我們在墓葬東邊挖了條探溝,你去看。”
豹子問:“看什麼?”
楚海洋帶著他跳進探溝,蹲下說:“看剖面。”
“地層學是從地質學裡借來的概念,在考古學科中很重要,在遺址發掘中比在古墓發掘中還要重要些。”楚海洋說,“你看這一層一層的堆積土壤,顏色不太一樣吧?土質也有細微的區別。”
豹子瞪著泥牆作鬥雞眼狀:“看不出……”
楚海洋說:“哪有那麼明顯,要耐心。”
他從軍用水壺裡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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