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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檯,裡面陳列的雪花膏看起來過期好幾年了。
劉阿毛站在櫃檯後面打算盤,手邊放著一壺釅茶。
他是個長相毫無特色的中年人,若是大街上遇見,必定過目即忘。得知他們的來意後,劉阿毛說:“沒有來過,況且聽你們的口氣那人是個新手,別說摸不到這裡,就算來了我也是不敢收的。”
大叔大笑:“你還有東西不敢收?”
他指著那隻紫砂茶壺說:“時大彬的壺,我沒看錯吧?”
劉阿毛趕緊賠笑:“不不,老兄打眼了,要是真壺,我怎麼敢端出來?這是照著時大彬的樣子做的,不過就是年代早些,民國的。下面的款那是寄託款。”
“哦!”大叔摸壺,奸笑,“既然是假的,那就送給我吧?”
劉阿毛一愣,大叔繼續笑:“怎樣?你是劉阿毛嘛,劉大財主!”
劉阿毛估計在心裡問候了大叔十幾輩兒祖宗,最後扯出一個苦笑:“這……您老兄……這個那個……要不拿這隻吧,這只是李仲芳的小壺,錯不了。”
他說著真從櫃檯下面拿出一隻扁壺來,底座只有半片手掌大小,通體鐵色包漿,瑩潤可愛。大叔連謝都不說一聲就揣進懷裡,劉阿毛心疼得直嘬牙。
他嘆了口氣說:“老兄,我得給自己鳴個不平。我雖然只開這一個小小的當鋪,可做過的善事恐怕還比廟裡的菩薩多些。我是養家餬口,上有老下有小,怎麼能不三思而行呢。再說這個黑市,也是老百姓自發形成的,前十幾二十年日子難過的時候,多少人指望這黑市活命啊!如今雖然政策鬆動了,可這幫人最多也只敢倒賣些鋼材、水泥,哪敢碰文物呢!”
大叔聞言,利落地起身告辭:“好吧,我們再去別處問問。我這次是受人之託,等有空了找你喝茶。”
劉阿毛連聲說客氣話,直到把大叔和夏明若送出巷子口,看不見了才回去。
大叔一出巷子,便把那隻小紫砂壺扔給夏明若。
夏明若驚喜地問:“舅舅,你不要啦?”
“假的,李仲芳哪裡做過這種壺。”大叔嗤笑,“讓你爸上北京倒賣去,碰上傻子,說不定還能值塊表錢。”
夏明若便把壺收好:“放心吧,我爸一定把它賣出瑞士表的錢。”
“這劉阿毛把我當傻子呢。”大叔十分不爽。
“那隻時大彬的是真的嗎?”
“也是假的,不過那只是民國的,這只是上個月的。”
兩人邊走邊聊,轉了幾圈,等天一黑又回到了黑市附近。
“錯不了,就在這裡。”大叔蹲在牆根下說,“就算那個王新是擺攤賣的,最後也會到這裡,咱們等時機吧。”
“劉阿毛嘴裡真他媽沒一句真話。”夏明若也蹲下,“儘想著把小爺當猴耍。”
大叔說:“幹他們這行的,十句裡面只有半句真。話說人不可貌相,劉阿毛那樣的人物,縣城裡多了只螞蟻都會知道,何況是兩件寶貝。咱們爺倆這一趟算是打草驚蛇,如果東西真藏在這裡,恐怕今晚劉阿毛就會急著出手,等好了吧。”
他們在牆根底下蹲了一夜,什麼都沒發生,半夜裡嘩啦啦下大雨,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第二天天亮了想找個招待所睡覺,結果幾個牛氣烘烘的招待所服務員都問他們要單位介紹信,沒有就不讓住,最後只好找了個澡堂子安身。
大叔往大水池子裡一泡,舒服得直哼哼,繼而百思不得其解,說:“難道劉阿毛改性子了?真沒經手那兩件寶貝?”
“不可能。”他自言自語,“狗改不了吃屎,我認識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夏明若說:“或許他知道我們手裡沒把柄,所以比較放心。”
“把柄,把柄……”大叔反覆地咀嚼著這兩個字。
夏明若突然靈機一動,拍了個水花:“對了!咱們能不能去縣醫院蹲著?”
“醫院?”
“是啊!”夏明若快速地說,“先假定那漆盒真是機關盒,如果貿然開啟,一定會噴毒或者射暗器對不對?”
大叔擺手:“我沒親眼見過那盒子,可吃不準。”
“就這麼猜著吧。那是隻機關盒,一旦有人開啟中招,肯定得送去醫院吧?只要守著醫院,就知道盒子在誰手上!”
大叔深表懷疑:“這靠譜兒嗎?都幾千年前的東西了,誰知道還有沒有用。再說人家也不一定送去醫院啊。”
“要不你還能怎樣?我伯孃又不讓報案。”
大叔摸著胡楂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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