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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點燈,都退下吧。”
“喏。”
上官鉞提著宮燈站在殿門口,有些瑟縮。
她心志奇高,自跟了熙和便一直想效法並超越上官婉兒,封侯拜相。趙青衣是橫陳在青雲之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她一直想設法將他除掉。可他是太后娘娘的心頭肉,如何除掉他又不被牽連是個大問題。倘若設計陷害,一旦被太后知道,必是誅族大罪。
後來,她將上官良勳的死訊“不當心”洩露給了趙青衣,看他一改往日性情,沉迷酒樂、縱情聲色,甚至拉著乾陽宮的宮女白日宣淫,她覺得“自行了斷”這條路可行。果不其然,在幾次蓄意的煽風點火後,趙青衣懸樑自盡。他若不死,姜太后一心只想同他長相廝守,哪有坐擁天下的豪情和野心。
“鉞兒,你過來。”
上官鉞收回思緒,正了正神色,提燈走進正殿,趙大人,要怪就怪你自己,放著陛下這樣的人中龍鳳不要反去迷戀一個武將,真真是該死。“陛下,大臣們都還候著。”
“把宮燈留下,你去替朕開席,朕隨後就來。”
“是。”上官鉞將宮燈遞給熙和,看了看她,轉身走了。
熙和提著宮燈蹲下身去,伸手摳了摳青石板的縫隙,湊到鼻子前聞了聞,臉色頓時僵住,人也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宮燈被重重的扔到殿外,因用力太過她一下子坐到了地上。許久,黝黑的大殿內傳出壓抑的哭泣聲,熙和想起清和曾經說過的話,一邊哭一邊笑,死丫頭,當年的一句氣話,竟一語成讖,她真的要孤獨終老了。
五月初四,靈帝姜熙和頒旨晉上官鉞為丞相,一品銜,卻不曾封賞府邸。同年中秋,靈帝在乾陽宮正殿召見了上官鉞,等著她的卻是一壺酒還有三尺白綾。
“丞相選一個吧。”靈帝坐在龍椅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上官鉞跪地行禮,“唯有三尺白綾方能解陛下的心頭之恨吧。”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她果然是個明白人。
“臣不後悔,陛下乃當世明主,大裴定能在陛下治下繁榮昌盛。”
靈帝看了她好半天才又問道:“可有遺願?”
“謝陛下隆恩,鉞兒無父無母、無親無眷,能為陛下盡忠,死而後已。”
靈帝不禁嘆氣,她是自己一手提攜的,這幾年跟在她身邊有功勞也有苦勞,可一想到趙青衣,心裡的怨憤實在趟不平。她一直以為是江一柳他們因妒生恨,故意將上官良勳的事洩露給趙青衣,致使他性情大變,非但舉止輕狂,且整日沉迷酒色。前不久,她將青兗賜給了六君子作為封地,重賞厚賜將他們遣去了青兗。不曾想,真正的黑手竟是上官鉞。
“陛下是如何知道的?”上官鉞自覺此事做的乾淨利落。
“朕讓你準備的□□,你竟敢私藏了。”
“回稟陛下,您發現的□□是臣下找人改了方子的,散在空氣裡比下在吃食裡藥效要猛的多,看來……清掃做的不夠徹底。”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上官鉞笑了,她以為靈帝不會問了,“趙公子是個好人,可只要他在,陛下只是太后娘娘,只想做太后娘娘,只會是太后娘娘,臣下自打跟在陛下身邊做事,便一直殷切期盼著有朝一日能三跪九叩的叫您一生陛下,如今夙願得償,死而無憾了。”
靈帝長長地吁了口氣,慢慢站起身走下臺階,一直往殿外走去,走至大殿門口停住腳步但不曾回頭,朗聲道:“賜三尺白綾,厚葬,追封為忠勇侯。”
“謝陛下隆恩。”
春天的時候,靈帝會前往業城,處理朝政大事、會見在業重臣,順便拜訪被她廢黜的皇兄姜黎,偶爾也會去青兗拜訪六君子。
夏天的時候,靈帝會去宜康,除了正事,她會宣見曾隸,聽他講龍潭村的往事。幾次後,曾隸便失了蹤跡,沒了音訊。
秋天的時候,靈帝會去牽а簦��輪賈亟�撕樅仕攏�蠐謝實鄣墓卣眨�樅仕旅患改甌閬慊鴝κⅲ�晌�笈崾濁�恢傅拿�隆�
冬天,靈帝會住在豐澤。除了拜祭故人,所有的精力都撲在朝政大事上。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沅慶十年,憑著“斗轉星移”四盒藏圖所示,前朝晉帝留下的“寶藏”終被找到。寶箱大開,裡頭除了一張摺疊整齊的宣紙再無其他。紙上共有八字:以賢治國,方得始終。
傳聞,靈帝見之翩然一笑,曰:天下之大,真有才者,只前朝晉帝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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