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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情溫和,有些逆來順受;我太過剛直,到了南晉屢次外逃,受了不少皮肉之苦;還好,收留我們的官人不算太混,最終同意我拜入鴻仁寺清修。”裴菱抬頭看著青衣,夜色將她滿眼的情意擋去。
在鴻仁寺的那三年,她覺得是她這輩子最好的時光。不必擔驚受怕,沒有爾虞我詐,她心無旁騖的喜歡著青衣,她想整理他的居室,為了避嫌就把其他師兄的居室也一併整理了;她想為他漂洗衣衫,便將其他師兄的衣衫也一併洗了……對他的心意,在每一次漂洗、每一次堆疊、每一次整理中深深埋進心底。
他每一件衣衫上都浸潤了她特製的香,那是索裡蜂最愛的香味。她知道自己不會在鴻仁寺久待,又不願就此錯過自己喜歡的人,或許是這一生,唯一喜歡的人。
如今嚴籍已死,她覺得,他們之間或許可以重新來過。
“都是過去的事,你別太難過了,離開鴻仁寺之後你去了哪裡?過得可好?”
這話,確是將她問住了。過得好嗎?她回到豐澤,經歷了什麼樣的爭鬥廝殺才有了如今的局面?清和死了,文帝駕崩,她憑一己之力扶文帝幼子繼位。朝堂上的刀光劍影,陰暗兇狠,一個不留神就會萬劫不復。裴菱低頭走了一段,幾次抬頭想道出實情,又怕他回絕而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可有什麼為難嗎?”青衣看出了裴菱的猶豫。
裴菱站定,深吸了一口氣終是下了決心,能說服他最好,不能說服他也無妨。業城,橫豎是要一道去了,“我的生父是東晉的君主,世人稱他承帝。”
趙青衣愣住了。
裴菱扯出一抹苦笑,“想必你也聽說過吧?當年為了向夜帝示好,東晉的兩位公主被送到南晉為質,一晃十幾年過去了。”
二人沉默的對視了良久,趙青衣終於找回了一些思緒,問道:“你想讓我……幫什麼忙?”
雖然他極力保持平淡,但裴菱還是聽出了他聲音中的戒心和防備,不要逼我對你用強,師兄,
“想請師兄隨我一道回業城,若有危急,替我爻上一卦。”
“業城是你的家鄉,怎會有危急之事。”
她笑了起來,抬眼看著青衣,“那樣的地方,還有那樣的人,在師兄眼中竟還可以稱為家鄉嗎?!”
“裴菱……”
“我這次回去不是敘舊探親。”裴菱打斷青衣,神情也冷峻起來,“母妃曾經說過,人在哪裡栽了跟頭,便要在哪裡站起來,否則,這輩子都會直不起腰。”
青衣看著她,忽然覺得陌生,她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小師妹嗎?
“雖然前路未知,但我一定要回去,師兄可願助我一臂之力嗎?”裴菱看著青衣,她多麼希望他能給她一個肯定的回答。此刻,他沉默著,眼見的思緒繁雜,“你好好考慮,不過……別叫我等太久。”
趙青衣站著沒有動,裴菱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高久安一連數日外出未歸,趙青衣本想聽聽他的想法,雖然大部分時間,他都不會給什麼正兒八經的意見,但有個信得過的人給他幾句不是意見的意見,總強過他獨自糾結。
曙光微露。
粉牆黛瓦、石獅端立的大宅子門口,一輛馬車,幾副裝貨的車架已經準備妥了。裴菱站在車架前,看著大門內側的影壁出神。如果他不出來,真的要派人進去強行帶他出來嗎?她不願意走到這一步,她和他之間,不該鬧到這步田地。
“大小姐,我們出發嗎?”莊一霸很沒有眼力勁兒地問道。
“上官將軍,到了業城之後,勞你照看我師兄。”裴菱依舊站著,臉上沒有表情。
上官良勳恭敬的一揖,“請大小姐放心。”
“如此,你去請他出來吧。”
上官良勳抬頭看了她一眼,迅速低頭看向別處,她竟然不是開玩笑。
裴菱的嘴角漸漸泛出笑意,看著一旁的上官良勳。他雖然少言寡語,但是說起話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很具說服力,這是高長治對他的評價。她一直未曾找到機會試他一試,今日倒是個不可多得的良機。
上官良勳大步走了進去,裴菱看著他的背影,微嘆了口氣。半柱香過後,卻仍不見二人出來,江一柳上前一步低聲道:“大小姐,不宜耽擱太久,不如我進去請趙公子吧。”
裴菱搖了搖頭,“不急,再等等。”
上官良勳是母妃生前為她挑選的從將,當年她和清和不遠萬里的從業城來到豐澤,他便一道跟了過來。她在豐澤刀口舔血的這十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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