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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你要刻苦習爻,為師尚有重託於你,上天留給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青衣聽得誠惶誠恐,原本於他而言只是用來餬口的爻卦之技,驟然變味;似乎本就有其特殊之處,師傅只是礙於什麼原因,輕描淡寫了而已,眼下,卻是將其說的有了舉足輕重之感。
元仁大師還欲說些什麼,被高久安伸手製止,外頭有人,“青衣,今日之事,只有我們三人知道,絕不可洩露出去半個字,否則恐會招來殺身之禍。”
青衣連連點頭,一旁的高久安卻已沒了蹤影。
元仁大師一下子拉開門,就見裴菱手執木棍,東張西望的到了閣前,看到他先是一愣,隨後緊走幾步上了臺階, “師傅,寺裡進賊了。”
“你這是……捉賊嗎?你不怕?”
“我看他從青衣師兄房裡出來,怕他對師兄不利,就抄了根棍子一路跟過來。”裴菱略有慌張之色,“害怕呀,可師兄們都是我的手足,我怕青衣師兄遭了黑手,就……就豁出去了。”
“裴菱,我沒事。”青衣站在元仁大師身後,衝她招了招手。
“青衣師兄。”裴菱的眼睛亮了亮,很有神采,看著元仁大師,繼續道:“我跟過來之前已經叫醒了圓空師兄和嚴籍師兄。”
話音剛落,圓空帶著一眾弟子提著燈籠,手執長棍小跑著過來,“師傅,沒什麼事吧?”
元仁大師看了眾弟子一眼,“我沒事,四處仔細搜搜,圓空,送裴菱和青衣回去,今晚多派幾個弟子巡夜。”
“是,師傅。”
“為師還有些佛經要看,今晚便歇在紫峰閣了,留下兩名弟子替我守個門。”
“圓福、圓淨,你二人留下,警醒著點兒,其他人都跟我來。”說罷,扭頭看向青衣和裴菱,“你們也一道來吧,整個寺都要仔細搜搜,你們留在廂房也不安全。”
“是,師兄。”二人異口同聲地回道。
待眾人離開,元仁大師回身進屋,關上門插上門閂,拿起桌上的油燈上了二樓。高久安站在二樓靠牆的書架前等著,他知道師傅有話要問。
將油燈擺到花架上,元仁大師踱步到了窗前,看了看外頭,問道:“剛才外頭的人……可是裴菱?”
“不是,那人內力深厚,輕功也好,但奇怪的是,他到了紫峰閣前並未多做停留便離開了,裴菱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高久安想了想,問道:“師傅還是懷疑師妹嗎?”
元仁大師從袖筒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高久安,“你帶著我的親筆信去一趟豐澤樸園寺,查查她的身世吧。”
高久安接過信收好,“我不在,要緊嗎?萬一……”
元仁大師搖了搖頭,“雖說時局紛亂,卻還遠沒到出事的時候,放心去吧。”
“弟子離開的這些時日,請師傅多保重。”
“唉……可惜,沒有長治的訊息。”
高久安默不作聲。他一度認為高長治已不在人世,直至前些日子在丞相府外遭了埋伏;那個人,看身形很像他。過招的時候,似是對他有所保留,但畢竟時隔多年,長治若在世應該也有了很大變化,他不敢確定。
立冬以後,一日冷過一日。
鴻仁寺眾弟子的生活,簡單且平淡的重複著,還不如遠山的那些楓樹有色彩,綠了紅,紅了又黃,葉落遍地,滿山霞衣,略顯蕭條的枝丫上,甚至能夠想象出來年鬱郁青翠的樣子。
香客少的時候,弟子們修完課業、練罷功夫便會聚在一起踢沙包,歡聲笑語不斷,彷彿將整個鴻仁寺盡數染上歡快之聲,叫那風一吹,飄得滿山滿院都是。這個時候,元仁大師總會站在某個角落靜靜地看著裴菱,想要從她身上,看出些不一樣的東西;可裴菱,笑得天真無邪,跟著師兄們一道跑啊鬧啊,完全是一副孩子心性。
那晚之後,她再未去過紫峰閣,亦不曾試圖靠近。元仁大師覺得,不是他有所誤會,便是她隱藏的太深了。
大雪。十一月節,至此而雪盛。
昨日傍晚下起了雪,紛紛揚揚的徹夜不停,大有勢將青山換新顏之勢。
裴菱已習慣早起,推開房門,將明未明的晨色中已可看出一片銀裝素裹之景。今年的第一場雪,堆疊出的濃厚冷冽似帶出了些許年味,她忽然想起遠方的那個人。此刻,她在做什麼?她不在的這些時日,她可曾好好照顧自己麼?其實,她的擔心是多餘的,他那樣寵著她,那般愛著她,必不會叫她受了半分委屈。
雪仍在下,她回身進屋,在棉襖子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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