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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初,天空飄著雨,在這樣的壞天氣裡,阿笙論文在權威報刊接連發表,江寧和薛明珠去報亭買報紙,前面有兩個低年級同系女孩子正在議論阿笙。
女孩甲:“又是顧笙,怎麼每次都是她見報?”
女孩乙:“如果你男朋友是大學教授,你的論文也能每次都見報。”
女孩甲:“什麼意思?”
女孩乙:“說不定這些論文都是陸教授代寫的。鈮”
……
據說那天江寧和薛明珠為阿笙鳴不平,和那兩個女孩子起了口舌之爭,險些打起來,事後在圖書館找到阿笙,一個個自是憤憤不平。
江寧把報紙甩在了桌子上,“啪嗒”一聲很響:“阿笙,這不公平,她們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努力。”
薛明珠也是氣呼呼的:“我能說我很噁心這種人嗎?見別人比自己優秀,就百般挑刺,惡意中傷,分明就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對於這些,阿笙是有察覺的,但卻不做反應,任何不利於自己的傳聞,最好的辦法不是惱羞成怒直面回擊,而是在最糟糕的時刻等待冷卻。
2007年,步入21歲的她,在有些人眼中還很年輕,但卻早已過了逞兇鬥狠的年紀。她把幼稚拋棄在了18歲之前,18歲之後,開始學會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江寧和薛明珠為了她挺身而出,她是很感動的,那些感動足以維持一整天的好心情。
……
1月5號,老太太凌晨左側腰部疼痛不已,撥通韓淑慧電話,緊急送醫,診斷出患有腎結石。比較嚴重,老太太這樣的年紀動手術有些危險,只能先用藥物進行治療。
阿笙去醫院看望老太太,老人極力維持著精神勁,反覆唸叨著:“不是什麼大病,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阿笙有時候過去,老太太睡著了,她就坐在那裡,安靜的看著她,保持一個姿勢,可以就那麼坐上一整天。
她握著老人的手,瘦削、蒼老、透著不健康的顏色。
阿笙忽然想起了遠在美國的父親,近日他已很少接她電話,他不願再讓她聽到他劇烈的咳嗽聲。電話打過去,多是母親接聽電話,說起話來也是吞吞吐吐的,追問父親身體怎麼樣?母親試圖輕鬆,但語氣難免夾雜了幾分沉重:“沒事,有我呢!”
“哥哥還沒回去嗎?”
母親輕嘆:“我一個人也可以,你好好的。”
阿笙喉嚨有些緊,緊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她在母親支支吾吾的言語中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和不安。
她無法好好的,那是她父親。
小學三年級,她代表學校去鄰市參加考試,父親陪她一同過去,考試結束,她說:“餓了。”
父親買了一碗麵給她,然後坐在對面含笑看著她。
“爸爸,你怎麼不吃?”
“爸爸不餓。”
很多年後,她依然能夠記得父親嘴角的那抹微笑,慈愛溫柔。
後來她才知道,父親錢包被人偷走了,身上只有一碗麵錢。回到家中,他對母親只說了短短几個字:“不能餓了孩子。”
長大之後,歷經世事,方才明白父母對子女的愛是不求回報的,也是最無私的,這份傾心相待,多是子女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才能銘心體會。
她給母親打電話:“爸爸病得重嗎?”
彼岸長時間沉默,然後母親“嗯”了一聲,電話這端,阿笙眼睛很燙,一滴淚“啪嗒”砸落在紙頁上,暈溼了上面剛寫好的字跡。
她有很多理由滯留T市,卻沒辦法忽視身體裡滾燙的血液叫囂。
……
06年捲走了所有的好天氣,所以老天才會讓07年初遭遇了長達半個月的壞天氣。
一連下了兩天的雪,地面被冰雪覆蓋,觸目所望皆是溼漉漉的。
猶記得來到T市,第一次看到雪花,阿笙飽含歡喜,現如今竟然開始學會了厭棄。
老太太晚上疼得睡不著覺,陸昌平和韓淑慧畢竟人到中年,熬夜不好,雖然請了陪護,但陸子初晚上還是守在了醫院裡。
縱使在這種時候,他依然會打電話叮囑她晚上蓋好被子;出門小心,衣服穿厚,甚至讓吳奈接送她來往學校……
阿笙想過要把父親的事情說給他聽,但在他疲憊的言語裡是不忍多說什麼的。
有些學校碩士兩年就能畢業,不同的學校,不同的專業,所謂時間限制也會不一樣。T大實行學分制,阿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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