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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跟我走。”
“走哪?”
“去美國。我爸爸在西雅圖有房子。我下學期一畢業就會去那邊讀書。”
“可是……”
“不要可是了!明天我就要坐飛機去那邊。我爸還在等我。你跟我一起走吧。離開北京,離開那個趙文宇。”
我的心啪一下摔在地上,問道:”那你以後不回來了?”
“回來。我還要把書唸完。但是畢業後去了美國就不會再回來了。至少五年之內不會。即使回來也是看看我爸。”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選擇出國?”
“因為……”他望著我,”本來我是想離開你們,離得遠遠的。永遠不要想你,不要見到你和趙文宇在一起;但是當我聽到你明天結婚的訊息後,我才發現忘記你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回來了,而且要帶你走。你……走不走?”
我的心臟抽搐著,我該怎麼辦。
“丹妮,我到今天都不相信你愛的是他。所以我才會回來。你不要逃避自己的內心!”
我刷地流淚道:“可是我已經答應他了。不能反悔。”
“那你當時為什麼要答應他?”
我斂口,難道要我說出絕症的事實?
“鴻筱,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麼容易的。”
“你還是擔心我們的輩分、年齡?”
“……不能不擔心。”
“我問你,你今年多大。”
“三十九,比你足足大十七歲。”
“那一百年後呢?一百年後你比我大多少歲?”
“……也是十七歲啊。”
“錯!”他扳過我的肩膀,一字一句地道:”一百年後我們一個年齡。”
我一震,他的意思,是說我們遲早都會死的,死人都一樣老。塵世間的年齡差距又何妨。
“另外,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不存在……不存在那些問題。即使真的是不容於社會倫常又如何?只要你自己不拿這些枷鎖來套自己,你就不會被套住。丹妮,勇敢一些吧。不要管別人的眼光。你以前不是教我,要勇於追求自己的愛情嗎?”
我望著窗外,月影闌珊,文宇的話響起在耳邊:“因為我不想再後悔。不想一輩子活在對你的愧疚和自責中!我希望給你一個承諾,給我自己一個交代。”我的心驀地一酸,如果我跟你走了,文宇怎麼辦。他以後都會活在痛苦和悔恨當中。我怎麼能這麼狠心?
鴻筱見我不答,苦澀地說道:“我知道你需要時間考慮。呵呵,我又不能把你綁了帶走。我明天中午會在機場等你。十二點的飛機。如果你沒來,那我……那我就自己上飛機,從今以後完全地把你當作長輩。而且,能不見就不見。”
我把頭埋入他的臂彎,泣道:“為什麼一定要這樣?為什麼要逼我作這樣的選擇?你要我怎麼辦,怎麼辦。”
“因為事情走到這一步,別無他法。我的心你是知道的。”
“可是文宇對我情深意重,我不能對不起他。”
“丹妮”,他抓住我的手,眼裡閃著淚,道:“我對你也是一樣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願意幫你承擔,難道你不信?”
我的喉嚨一響,我知道鴻筱對我的愛是任何人無法企及的,就像我對他一樣。
可是,可是……
他說完這句話便下了床,走到門口,道:“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我現在去自己的臥室睡覺,你也該睡了。”拉燈,關門。
黑暗裡,我哭了,想了,想不出,睡不著,睡了。
次日清晨,我起床後開啟鴻筱的臥室門,空無一人。他走了。我換上婚紗。
沒過一會兒文宇上了樓。他穿著白色的西裝,人年輕了起碼十歲。他看著我,微笑道:“很漂亮。
我勉強笑道:“我還沒梳好頭。”
文宇接過梳子,輕輕地梳理我的頭髮。一把桃木梳,沾上了丈夫對新婚妻子的愛憐,從上到下,細緻、體貼地梳理。但木梳所過之處,我感受到的卻是昨夜之人的體溫與氣息。他似乎變為了一株水仙花從我心瓶之底慢慢浮起,姿影搖曳,餘香繚繞。
“好了。跟我上車吧。”文宇擱下梳子,笑著牽起我的手。
我們下了樓,坐進一輛花車。一路上冷風嗚咽,我的心也被吹成細碎的雪片在空中亂飄。
到達教堂。客人各就其位。神父站在講臺上。一切就緒。
婚禮進行曲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