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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與期待。如果眼睛真是心靈的窗戶的話,那麼我透過這扇窗戶看到了一顆純善、敏感、需要憐愛的心。我幾乎就要被這眼神誘惑了。
我暗罵自己:阿梅,你一定要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是來幹什麼的。想到這,我嫵媚地一笑:三少爺,怎麼這麼晚才過來?怕別人發現麼?
“我媽媽夜裡睡覺容易驚醒,我得到半夜等她睡熟了才行。”
我撇了撇嘴角,天知道她是睡著了還是躺在床上思春。
“倪太太今年多大了?看上去好年輕呢。”我突然問道。
“四十七。我媽二十四歲嫁入倪家。二十六歲生的我與二哥。”
“也就是說,你今年二十一歲?”
“是。思思沒跟你提過這些?”
我搖搖頭,思思跟我相識兩年,提的最多的就是阿明和蘊之。
“唉,思思從不把我當哥哥看。”他落寞了,臉龐掛上了悽傷。
我伸出右手食指,朝他額頭上一點,笑盈盈地說道:“你啊,一看就是小孩兒。我都比你大兩歲呢。你該叫我姐姐。”說完這話我卻不由自主地心悸。
健之溫順如綿羊,居然開口叫了一聲阿梅姐姐,差點沒叫我把晚上喝多的酒給吐出來。
即刻,他展開了他的傾訴:一會兒興奮地描繪英倫的風土人情,表達自己一展宏圖的抱負;一會兒黯然地說起在倪家的遭遇,大致而言便是上不上下不下里不裡外不外的情形;還說自己其實一直想要離開這個家,想去營造自己的一方天空……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很明顯,他對我毫無戒備,只是把我當成了一位忠實的聽眾。
我不發一語地聽他敘述。我清楚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就是傾慕比他年長的女性,對她們保有一種敬畏與依戀感;等再過四五年,男孩變成了男人,喜歡的便是那些十八*九歲,嬌俏活潑的小女孩了。
不過,我媽常對我說,女人失去了青春以後,絕不能再失去自信。有自信的女人就有魅力,哪個年齡段都是有人追的。
多年來,我媽雖然不准我涉足愛河,但卻著實交給了我不少東西。才藝、風情、見識、頭腦、談吐,樣樣不缺。在任何場合裡,我都可以憑藉氣質風韻而不僅是美貌吸引男人的眼球。
阿梅是自信的,甚至高傲的。她惟一怨的,也許只是命運。
健之一口氣說了四五十分鐘,最後告訴我他沒有應母親要求讀企業管理,而是選擇了念英國文學,畢業後準備去美國讀碩士。
我嫉妒了。有錢人家的孩子,想學啥就學啥,又不用為生計奔波。只要願意,可以去唸一輩子的海德格爾。
“你為什麼不讀企業管理?怎麼說你也是倪氏集團的繼承者之一啊。你肩上的擔子可不輕。”
“呵呵”,健之笑了。那笑就像風中的蒲公英,飄得滿屋都是。“倪氏有我大哥和二哥撐著,哪有我的份。何況我自己也沒興趣。我的夢想,是可以周遊世界,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地方。”
我想到這時我已經對這位三少爺瞭解了十有七八。骨子裡的浪漫,還有一顆不安於現實的夢幻的心。比起他那位貌似君子、實際只會追逐色與利的大哥,我顯然對他抱有更多的好感。
但是,我不能。
我轉移了話題,不欲探索他的內心世界。我只需要他心裡有我,不需要我心裡有他。
“你準備什麼時候回英國?”
“我會等到過完春節。其實我的功課早就完了,晚一點回去也沒關係。”
我心中一喜,這句話多少洩漏了他的不捨,雖然我現在還不能確定那是因為我的緣故。
輪到健之問我問題。一來就是最直接的:“你有男朋友嗎?”
我嚇了一跳。這個問題實在太突兀。支吾道:“怎麼問這個?我還沒有真正愛上過一個男人。”這話也沒騙他。這輩子,要說愛,我就只愛過我媽和我自己。
但健之卻理解錯誤了。他長吐了一口氣,喃喃道:“其實你一個單身女孩闖蕩社會,很不容易的。應該找一個人陪伴照顧你才是。”
天啊,我該咋辦?面對這樣的純情少男,我發覺自己反而變得很笨拙,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好施展慣用的伎倆——眼神大法…——提示他不要再問下去。我給自己的眼神調了點酸楚與無奈,表明我那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健之卻根本沒注意到我眼神的變化,下一句話讓我心裡又是一咯噔。
“你的家裡是怎樣的?你是怎麼進倪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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