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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鴻筱捂住自己的左臉,呆若木雞地看著我。
我趁著他沒反應之際,使出最大的力氣將他推到門口,然後“轟”地把門關上,鎖掉。
我貼門而立,心河捲起狂野的浪花。一閉眼,適才鴻筱的情貌立時重現。
撲通、撲通。什麼聲音?
呃……原來是自己的心跳。
奇怪。為什麼在驚懼的同時,卻還有一絲歡喜甜蜜?
是,好像又不是……
莫丹妮。你究竟在搞什麼。
第十九章 山重水複
夜延展在靜寂和恐惶的氣氛中。我的那顆懸得比月亮還高的心,終於在鴻筱在屋外說出:“剛才我錯了,以後不敢了”之後降回了人間。疲倦的繩索漸漸圈住了我的脖子,最後成功將我賣給睡眠為奴。而當我睜開眼睛重獲自由的時候,窗臺已被陽光射出一片刺人的亮白
。
鴻筱走了。我站在客廳中空虛地舉目四望。不過也好,彼此是需要更多的距離和冷靜。我開啟冰箱。
戳開牛奶盒的管孔,吸了幾口就放下。心裡始終被什麼東西給堵著,胃口也被堵得無影無蹤。骨頭還是痛,連燒水的力氣也沒有。白天真是比黑夜還要難熬。鈴……是文宇的電話。
他開車接我到他的住所——國貿那片崇光泛彩的別墅群裡的一座。樓上樓下加起來三百多個平方面積的空間,整套義大利進口高檔傢俱,赭色的PVC地板,紅木外殼的機械鐘,銀製的茶具,種種細節都透露著有產階級的舒愜自適。可是當我看到客廳陽臺上的那盆火鶴花氣息奄奄地耷拉著泛黃的葉片時,我知道這座華屋絕不比維也納森林裡的一座中世紀古堡更有人氣。
文宇倒來一杯龍井,說讓我嚐嚐家鄉的味道,接著便理所當然地聊起了故鄉風物。湖光山色,文治武功,才子佳人在話語裡東飄西揚,伴隨著清朗的笑聲,我和文宇仿似回到了十六年前那個華枝春滿的湖畔。
他問我鴻筱的情況,我只說尤佳的風波已過,現在一切正常。文宇讚道這孩子聰明,果然是教導有方,我說你要誇我也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啊,他說喝茶吧。
中午,文宇親自下廚燒了幾道菜,我的驚訝不啻於白日見鬼。“趙文宇,哎呀呀,想不到你還會做菜?”還是這麼個宜室宜家的男人?文宇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髮,道:“很早很早以前在家學的。已不知多少年沒有動過刀,嘿嘿,現在獻醜了。”他的表情就像那個蠟筆小新。
我舉起筷子拈了一塊糖醋排骨放進口裡,不知是他料沒放夠,還是我自己因病沒有味覺,總之是很艱難地嚥下了肚子。當然,我還是擠出歡喜讚歎的笑容以示鼓勵。
“你多吃點兒。我怎麼覺得你最近瘦了不少。”文宇一面說一面又夾給我一塊魚。
“也許是為鴻筱操心吧。哎……我自己來自己來。”抵擋他的筷子入侵我的飯碗。
“我覺得鴻筱是很懂事的,你不用為他操太多心。孩子大了,總會有自己的想法。而且經過這次的事情,鴻筱肯定又成熟了不少。”
我放下筷子,問道:“李建初是你老朋友?他平時為人怎麼樣?”
“他就是貪杯好色了一些,其他都沒什麼。”
“哼。他一個貪杯好色,不知拖了多少女孩下水。對了,那他的老婆就不知道他的風流韻事?”
“他老婆?他娶過兩個老婆。一個死了一個離了。唉,這也算是對他的報應吧。活到四十六七了,還是孤零零一人。”
“那他的子女呢?”
“他的子女情況比較複雜。第一個老婆是難產而死,母子俱亡。第二個倒是生了一個女兒,結果離婚時不願跟他,被法院判給母親了。”
“哦……呵呵,這是不是所謂的事業家庭難以兩全其美,魚和熊掌不可得兼?”
“也許……也許是吧。其實建初跟我提過,他應該還有一個兒子,是他年輕時跟一個……跟一個不正經的女人生的。他們兩個又不能結婚,那個孩子就被送走了。”
“不正經的女人?你是指……?”
“還不就是做皮肉生意的那種。不過建初倒還真跟她產生了感情,只是後來考慮到現實因素,那女人不願拖累建初,也不願自己被兒子拖累,才把生下來不到一歲的小孩兒送進了福利院。然後兩個人就分了。”
我低呼一聲,道:”想不到也是送進了福利院……那個孩子真可憐。唉,你說這些人,既然不能養為什麼又要生?真是該遭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