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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撲簌簌地落下來,立時跪至地上,“謝將軍大恩!”
狄風額角痛跳了一下,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也不知她先前到底受過什麼樣的委屈遭過什麼樣的罪,怎的動不動就掉淚就跪,一副生怕將他惹惱了的樣子……他吸了口氣,隨便擺擺手,“也罷,明日你就跟著他們一道上路,路上帶些藥,費力撐上幾日,到了遂陽再好好調養身子。”
喬妹“嗯”了一聲,卻還是跪在地上不起,拾袖擦了擦眼淚,又道:“將軍是我這輩子從沒遇到過的好人……”
狄風眼角一抽,只覺這帳中再也待不得,便支吾了兩聲,抬腳就走了出去。
一出帳外他便狠狠吸了口氣,這才將胸口悶氣舒了舒,正想重回操練場時,就聽見方愷的聲音自西面急急傳來,“將軍,京中來報!”
狄風停步,見方愷一路疾跑過來,不由皺起眉頭,“何事如此慌慌張張的?”
方愷喘著氣,二話不說,更不顧上下之別,將手中木牌並信猛地塞至狄風掌間,而後又對狄風道:“京中訊息,太醫院御醫寧墨近除殿中監。”
狄風未在意方愷口中在說什麼,眼睛只是盯著掌中木牌,上面八個篆後勾邊的紅字煞是令他心驚,“御前文字,不得入鋪”……
這竟是英歡未過樞府三省、自御前直髮至他手中的聖諭!
何事能得如此緊急?!
方愷見狄風未聽,不禁又急道:“將軍可有在聽屬下說話?”
狄風這才回神,皺眉道:“寧墨除殿中監?”殿中監本是寄祿官,向來由京中朝官兼領,何時輪得到他寧墨來任?
方愷一擦額角之汗,頭稍稍垂了些,再開口時聲音竟是有些抖,“皇上於京中下旨,六個月後行大婚之典,納寧殿中為皇夫。”
狄風腦子裡面嗡嗡兩聲,震得他整個人都開始發暈,胸口一漲,熱血朝上湧去,他一展拳,猛地上前扯過方愷的衣領,低聲吼道:“你他孃的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
“你說什麼?”
冷冰冰的四個字,帶著啞意,重重砸在帳中,震駭了眾將。
帳簾未放,中軍大帳處處通明,外面驕陽似火,帳內卻似結了霜一般,靜得出奇。
一致果校尉單膝著地,跪于帥案下十步遠處,不敢抬頭,額上的汗大滴大滴往下滑,“陛下……”
賀喜未披甲冑,身上單袍褪至腰間,肩側血跡染目,兩手握成拳撐在案角,額上亦滿是汗粒,“再給朕說一遍!”
座後立著一名青袍男子,容貌不甚年輕,正斂眉低頭,從一側小几上拿過木碗,右手指間夾著約莫二指寬的竹片,上面用明黃細綢裹了,從那碗中蘸起呈乳白色的黏稠物,小心翼翼地敷在賀喜出血的右肩傷口上。
一股淡淡的桑樹汁味自帳間瀰漫開來,那青袍男子手上緩緩在動,絲毫不為眼前緊張之勢所擾。
卷一 歡喜九(4)
那名致果校尉頭垂得更低,聲音有些抖,“西境才傳來的訊息,邰涗國皇帝陛下要於六個月後行大婚之典。京中使司是於五日前收到邰涗國書的……”
座下,相對而立的兩排將帥冷汗凝甲,立著一動不動。
皇上滿面怒容誰都瞧得出來,任是誰都不敢在此時去觸天子逆鱗。
賀喜聞之,深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都出去。”
朱雄遲疑了一瞬,出列上前,“陛下,逐州一事究竟如何還未得決議……”
賀喜攥了攥拳,望著諸將,“都出去。”
語氣雖是波瀾不驚平穩無比,可字字都透著寒氣。
諸將不敢再疑,領命而退,一個接一個地出了帳外。
賀喜右肩微動,身子向後略側,“你也出去。”
青袍男子手上動作不停,從一旁拈過一片桑樹白皮,覆在賀喜傷口之上,又扯過白布,飛快地壓著樹皮纏過他的肩,低低地開口道:“陛下肩傷久久未愈,天氣又熱,萬萬不可再動怒。”
賀喜猛地轉過頭,正欲開口,青袍男子便收拾了東西走至案下,行過臣子禮,又道:“臣先告退,入夜後再來替陛下換藥。”
他步子不急,緩緩出得帳外,一轉身,就見先前帳中諸將正在帳外一側候著,誰也未曾離去。
朱雄一見他便急了起來,“蘇院判,你怎麼也出來了?皇上的傷……”
蘇祥本是鄴齊京中太醫院的院判,位在從五品,雖是年近四十,可在太醫院中也算是年輕的了。此次他自燕平隨聖駕至開寧,賀喜率軍入邰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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