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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西給了她,又放任逐州失守不顧,若是此時再攻不下壽州以北諸地,那他和棄軍棄民於不顧的昏君又有何兩樣!
她可知他這一切全是因為她?
她可知?!
賀喜深吸一口氣,抬腳,靴底用力踏上地上那些紙屑,拼命地碾,似是在洩憤。
她從京中派人至邰涗東路大軍中宣諭賜藥。
那人姓寧,名墨。
卷一 歡喜十(4)
為邰涗京中太醫院御醫,領翰林醫官銜,又兼殿中監一職。
這就是那個男人?!
這就是她要下嫁的那個男人?!
她似朝天之鳳,尊貴無量,豔逼天下,她身上九彩耀天之光,豈是凡人伸指便可塗染的?!
她身側之位,非真男子不可坐也,這個寧墨,這個太醫院的御醫,又有什麼資格,敢尚她之尊?!
就連他在對著她時,都不能真正納她入懷;就連他在擁著她時,都不能真正讓她服軟……
這個男人這個寧墨,又有何能,能得了她的芳幸?!
胸口之火愈燃愈烈。
幾乎要將自己焚燒至燼。
賀喜上前半步,一腳踢翻面前的烏木馬紮,橫木乍然而裂,他的拳攥得咯咯響,恨不能將這帳中所有物什統統拆了去!
她要大婚,可以。
但她為什麼要將那男人派至南岵,派至秦山以西,派至離他不過短短一百五十里的地方!
一百五十里,放馬只需一夜便至!
本以為最初聽聞她要大婚時的盛怒之火已消,誰知現如今知道那男人要來,他竟是比先前更加惱怒!
本以為可以不去想便可以不去在乎,可是他卻做不到!
那一夜邰涗涼城,行宮景陽殿,殿中之榻,榻上錦單,留的分明是她的處子之血。
她是不是還不夠痛,所以能這麼快就下成婚之詔?
他是不是還該讓她更痛些,痛到讓她能記住那痛,明白在這世上除了他就再無人能配得上她,也再無人能讓她痛?!
身痛不夠,那便心痛。
他為何要自己痛,他偏偏就要她陪著她一道痛!
他心火漸平,吐了口氣,抬腳將地上那馬紮勾了起來。
才置穩,帳外忽然有人來急報,“陛下,北面軍報!”
他抬眼,“說。”
“南岵援軍已下數日,呂堅之部不敵,欲棄陽州而退……”
他猛地火了,幾大步上前出得帳外,幾不能信自己先前聽見了什麼!
壽州攻不下也就罷了,難道連陽州也守不住?!
帳外諸將見他皆默,頭壓得一個比一個低。
賀喜伸手,一把扯過來報驛官手中之折,眼神如刃,掃過面前諸人,啞著聲音重重道:“他呂堅之部有敢過陽州一步者,斷其足!”
自中軍行轅向北望去,透過那重重營帳,依稀可見江岸近側往來不休的方舟竹筏,於青灰色天幕下愈顯滄重。
他領十萬軍士在此揮汗灑血,沒日沒夜地強攻壽州城,可呂堅卻在陽州怯戰欲退,竟然放南岵大軍北上不阻!
賀喜咬牙,低頭看了眼手中摺子,飛快地抬手從中間用力一撕,然後揚手丟還給那驛官,抑了抑怒氣,才開口問道:“南岵援軍何人為帥?“
他怒火將旺,身邊諸將無人可擋,均不敢言。
那小驛官大汗,小聲道:“南岵齊王邵景達。”
原來是邵景達……
賀喜吸了口氣,揚起下巴望向遠處罩霧蒙影的壽州城牆,負手於身後,緊握成拳。
邵景達,南岵世宗第三子,當今南岵皇帝的同母胞弟,先後被封宣城王、鄂王、齊王,為南岵王室中驍勇善戰第一人,沙場威名亦為五國所知多年。
而且……他是邵遠的親生父親。
賀喜收回目光,手攥得更緊,低低冷笑一聲,原來如此。
他邵景達自南岵京中領王室親軍南下,欲過陽州而直搗壽州鄴齊大軍,是想要替兒子報當日門峽慘敗之仇!
子仇父報,他先前竟未算到這一層……
想來也當真是諷刺至極,若非他當初入邰涗滅邵遠之部,恐怕眼下也不會使久未掛帥出征的邵景達急急披甲馭軍、南下伐他鄴齊大軍!
冒刃流血的是他,陷難受困的是他……坐成享逸的卻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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